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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以為和她當初一樣掉進冰湖就能得這種病嗎？他跳進去，會死的！就算是對她心有愧疚，又何必用這怎麼自殘的方式？
遲聿再也堅持不住，一頭栽進了她的懷裡。
商姒抱著濕漉漉的他，狠狠一閉眼。
……
遲聿這一昏迷便是整整一日，再醒來時，人已經躺在寢殿的床上，滿室藥香，床榻前放著暖盆，將這個屋子裡燻得暖融融如同夏日。
遲聿坐起身，便看見一邊打著盹兒的商姒。
她撐著頭，身子微微晃著，哪怕打盹，眉心也下意識蹙著，那一雙睫毛卷翹纖長，像兩把小刷子。
遲聿看著她，目露暖色。
商姒猛地一點頭，整個人便醒了過來，看見遲聿也醒了，連忙要起身去叫太醫。
&ldo;樂兒。&rdo;他嗓子幹啞，低低地喚著她。
商姒腳步一滯，回頭道：&ldo;怎麼？&rdo;
&ldo;我睡了多久了？&rdo;
&ldo;一天一夜。&rdo;
&ldo;一直是你……在照顧我？&rdo;他小心試探著。
&ldo;……&rdo;她微微沉默，又諷刺地回道：&ldo;你要是死了，以後誰幫我搜尋藥材？我可不想那麼早就死。&rdo;
遲聿也沉默了，甚至埋下了頭，有些黯然。
商姒定定地看著他，心底忽然軟了軟，她說：&ldo;你別再做傻事了，頭疼的滋味不好受，我不稀罕別人陪著我疼。&rdo;
良久，遲聿才低低得&ldo;嗯&rdo;了一聲，還帶了點鼻音。
商姒狐疑地瞧了他一眼，乾脆去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ldo;你昨夜發熱不止，險些燒死了，現在雖然醒了，但太醫說，這幾日你都要休養著。&rdo;
&ldo;越是行軍打仗之人，越是甚少生病，一旦病了，便比常人要嚴重許多。&rdo;
遲聿低著頭接過茶杯，手指無意間觸到她的手背，指尖觸感光滑細膩。
‐‐沈熙說：&ldo;她被關的那些年，許多事都由自己親手做的，手早已不如當初那般光滑，甚至她死去時，曾經最好看的一頭烏髮，都是乾枯稀少的。&rdo;
遲聿抬頭，看了看商姒的頭髮。這些日子的錦衣玉食，讓她一頭青絲又黑又亮，連肌膚都泛著微微光澤，端得是明艷動人。
遲聿捏著杯的手微微握緊，骨節泛白。
好一會兒，他才有些沙啞地說道：&ldo;我知道一切了。&rdo;
意料之中，商姒以為自己會很平靜，但此刻心底十分堵塞難受，過了許久，她才低低地應了一聲，&ldo;哦。&rdo;
第88章 償還
遲聿既然已經甦醒，商姒便退了出去，讓太醫進去診脈，過了一會兒，太醫出來道：&ldo;王上身子骨比常人要好許多，如今已經好了很多，而今只需靜靜休養一段時日，便可無恙。&rdo;
商姒點了點頭，眉頭始終不展，太醫以為她仍舊是在擔心遲聿，又道：&ldo;王上畢竟在冰湖裡泡了那麼久，若是常人，可能早就被凍死了，但王上能堅持那麼久，可見他身子恢復極快，公主不必擔心。&rdo;
商姒淡淡道：&ldo;姣月，送太醫回去。&rdo;
姣月應了一聲，太醫朝商姒拱了拱手，彎腰退下。
獨留商姒一人靜靜佇立在殿外。
遲聿說，他早就知道一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