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第1/2頁)
[美]娥蘇拉·勒瑰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等到我的無用與無助之感開始讓我焦慮,等到我自己的決心漸漸轉弱,渴望解除矇眼布,整個取回我所傳承但卻喪失的視覺時,卻遇上堅定不移的父親。看得見時,我對凱諾和他所有人民都是致命的危險;兩眼蒙起來時,我成了他的盾牌和支助。我的盲眼就是我的用途。
父親曾稍微與我談到那次拜訪足莫世系的經過,他說,他認為阿格足莫一直懼怕我們父子,其中,阿格最怕的是我。因此,阿格那些不留情面的取笑和嘲諷,都是一種虛張聲勢,一種表演,以便在他的族人間挽回面子。「他最盼望的是趕走我們。他渴望考驗你。行啊。只是,每次他剛要強迫你施展天賦,他自己又退縮。他其實不敢怎樣,而且,由於懼怕你,那幾天他並沒有挑戰我。」
「但那個女孩‐‐他用她來羞辱我們!」
「在我們知道你的野天賦之前,他就已經設計好了這一招。結果著了自己的道。但他還是必須一路到底,以便顯示他對我們無所畏懼。而他其實是畏懼的,歐睿,他是畏懼的。」
我們那兩頭小母牛已經帶回克思領地,被安置在高牧場的牛群當中,那兒距離足莫領地的邊境相當遙遠。足莫對這兩頭母牛一直沒說什麼,也沒有對我們或樂得世系採取報復舉動。「我給了他臺階下,他接受了。」凱諾語帶報復的快感,那似乎是近日以來他僅有的快活片刻。那陣子,他老是很緊繃,老是很嚴厲。雖然他對我與母親依舊溫和關懷,但他大多外出工作,與我們相處的時間一向不長,回家時又都因為疲累而無語,很快沉沉入睡。
湄立慢慢強健起來。她生病時,說話總帶著虛弱容忍的腔調,聽了就不舒服。我喜歡她爽朗的笑聲,喜歡聽她快步穿行各廳房。現在,她可以在屋內到處走動,只是很容易疲倦。一碰到下雨天,或是卡朗山脈吹來的山風使夏夜轉涼,她就升起塔室的爐火,包在那條沒染色的褐色厚羊毛大披巾裡,縮在爐火邊坐著,那條大披巾是父親的母親生前為她織的。有一次我陪母親坐在那兒,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自從去了足莫世系,你一直覺得冷。」
「對呀,」她說:「真的。那是在足莫的最後一晚,我陪伴那個小女孩之後開始的。那次的經歷實在很奇怪,我好像沒跟你提過,是吧?黛娜下樓去制止兒子的爭吵,可憐的蝶丹累壞了,我叫她回房睡一會兒,由我留下陪華丹。那可憐的小女孩睡著了,但因為痙摩發作,好像隨時會醒來的樣子。所以,我把燈熄了,就在她身旁打盹。過了一會兒,我覺得聽見有人在小聲說話或誦念什麼。像蜜蜂嗡嗡聲。我一時錯以為自己在德利水城的家鄉,我父親正在樓下主持禮拜。當時,我必定幾乎睡著了。那聲音持續蠻久的,後來才慢慢消失,我這才明白過來,我不是在家鄉,而是在足莫家。房裡的爐火差不多燒盡了,我冷得幾乎無法動彈,簡直冷到骨子裡去了。那女孩像死了似的躺著。我嚇一大跳,趕快起身檢視。但她仍然有呼吸。那時,黛娜進來,遞給我一枝蠟燭,好讓我拿著回房。而凱諾因為想找葩恩,所以就出去了。房門關上時吹熄了蠟燭,壁爐也沒火了。你剛好醒來,所以我同你坐在黑暗中,而我一直無法暖和起來。你一定記得這件事。接著,我們騎馬回家,一整路我兩腿和雙手都像冰塊一樣。啊!歐睿,我真希望我們從來都沒有去足莫那兒!」
「我痛恨他們。」
「那些婦女倒是對我很好。」
「父親說,阿格怕我們。」
「我對他也有一樣的感覺。」湄立稍微抖了一下。
我把這段經過告訴桂蕊‐‐除了對我自己都保密的事情以外,我什麼事都告訴桂蕊。我不想問母親的事,也能拿去問她:母親在小女孩房間裡的那段時間,阿格足莫可不可能也進去了?「父親說,足莫世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