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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步凡看勸不住田方,就說:“老田,那就寫吧,向魯迅先生學習。第二本書出來時我還幫你賣,這次不是五百本,是一千本。”王步凡說著田方,就想到了宣傳部那個趙問之。趙問之算是個真英雄,他敢說真話,而田方只是發發牢騷而已,真讓他寫揭露性的文章他未必敢於下手。其實筆桿子也分四種,一種是有傲氣的筆桿子,能寫幾篇文章,在報刊上製造幾個豆腐塊,自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到處炫耀賣弄,其實在別人眼裡並不值錢。據說縣委辦公室的秘書曹千里就是這種人;第二種是有傲骨的筆桿子,有話敢於直說不媚權貴,文章發表與否無所謂,該說的話只管說,該寫的文章只管寫,但不炫耀,不惹“是非”,田方就是這種人;第三種是有傲膽的筆桿子,敢於仗義執言,敢於為民請命,敢於向不正之風和貪官汙吏宣戰,不計個人安危,儘管受到打擊報復,也不向邪惡勢力示弱,不向權貴低頭,趙問之就是這種人;第四種是隻有媚氣其他啥也沒有的筆桿子,他們是靠吹棒權貴升官的,靠搞文字遊戲來發財的,甚至弄出些毫無意義的說教文章結集出版,然後獅子大張口地向有關單位或個體企業主要錢,出一本書花三萬能要來三十萬,雷布雨和梅時雨就是這樣的人,這種筆桿子應該稱他們為文痞。他笑問田方:“田蜜蜜是要學魯迅呢,還是要學寫鬼寫妖高人一等,刺貪刺虐入骨三分的蒲松齡?”
田方聽了王步凡的話,有些感激地說:“我老田要爭取做個魯迅式的人物。”
王步凡聽田方說要學魯迅就又感慨了,“老田,魯迅式的人物可不好當。都說國民黨的統治黑暗,叫我說比‘四人幫’橫行期間還要民主得多,魯迅抨擊國民黨的文章還能發表,而‘ 四人幫’林彪掌權的年代你見過一篇敢於同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唱反調的文章嗎?魯迅因為死了撈到三個‘偉大’,他要是活著,不僅一個偉大也撈不到,我估計他可能會比胡風的下場更慘。 賀龍、彭德懷都是共和國的元帥,尚且被林彪“四人幫”整死了,何況一個魯迅?魯迅假若 活著,一九五七年不被劃成‘右派’分子已是萬幸了,但‘文化大革命’的劫難只怕他老人 家是逃脫不掉的。”
田方聽了王步凡的話點了一陣頭,覺得王步凡說得很有道理,便不再以魯迅自居了。田方在機關裡呆久了,雖然有點傲骨,但沒有傲氣,是常委中公認的好人。沒了談興,田方和樂思蜀帶王步凡來到招待所的後院,這裡依土坡建有一座小樓,建築風格別緻,周圍滿是松竹花草,土坡上栽滿楊樹和柳樹,環境十分幽美,居則清靜幽雅,出則可以爬山散步,是個十分理想的避暑居所。田方向王步凡介紹說:“這幢樓一共有八套,過去幾個常委都在這裡住過,人們戲稱高幹樓。現在他們在縣委大院裡分到了房子就搬走了,你想住幾樓?八套任你挑選。”
樂思蜀開玩笑說:“一樓髒,二樓亂,三樓四樓住高幹,不過這座樓只有四層,四樓熱就住三樓吧,根據東風壓倒西風的領袖教導,就住東頭吧,咱也圖個吉利。”
王步凡這時想和樂思蜀開個玩笑,“樂蜜蜜,現在進步不小啊,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看來縣委辦公室還真能造就人才。田蜜蜜你可小心這小子把你搞掉取而代之,到那時你連個蜜蜜也當不成了。”
田方長嘆一聲說:“我巴不得有這麼一天呢?我情願到人大政協去圖個清閒。聽小曹說最近天南流行著一首詩:米賤傷農民難安,良人從來官不識。川流如斯堤壩危,惡風盛行只為貪。這是一首藏頭藏尾詩,暗含米良川惡,安識危貪之意。這說明米良川和安識危在天南已經失去民心,我這個老丫環再為他們服務不是助紂為虐嗎?”
王步凡第一次聽到這首打油詩,覺得十有八九還是從機關裡傳出來的,但小曹不該傳謠,田方不該信謠,這種話不是隨便可以說的,就說:“我看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