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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舒爽早已吃過飯，正要收拾房間裡的衛生。近一段時間舒爽在教育組裡工作很清閒，下班回來得早。王步凡平時總不在家裡吃飯，舒爽一般也不做他的飯。含玉和含煙見爸回來高興得不得了，含玉很懂事，急忙給爸爸搬來凳子讓他坐，含煙就撒著嬌坐到他腿上不肯下來。他儘管不愛舒爽，卻非常愛這一雙兒女，他多麼想享受一會兒天倫之樂啊，自從調到孔廟當副鎮長後，連兒女都很少見到。他把一隻燒雞的兩條腿拽掉給含玉和含煙每人一條，孩子們很高興地拿著雞腿到校園裡向別的孩子們炫耀。王步凡對舒爽說：“你把孩子們帶到陳孚家去玩吧，把陳孚叫來我們有事要談。〃
舒爽有些不高興，“我說這世上的事還真沒有兩全其美的，沒當官的時候盼你當官，現在當一個爛副鎮長，又調到孔廟來了，還是三天五天見不著人，就像熬活寡一樣。好不容易回來了，我還以為今天要請我喝一杯呢，原來熱臉又貼個涼屁股，真掃興。〃說罷嘴撅得老高。
王步凡也和舒爽開玩笑，“真要是熬不住現在有電動玩具，不行給你買一個？〃說罷覺得這種低階下流的話有些失當。
舒爽嗔怒說：“誰熬不住了？一百年不見男人也不想，還不至於去玩假玩具吧，世上的男人還沒死光呢，要玩也去玩真的。〃
“別貧嘴了，快去吧，真的有事，我和陳孚約好了。〃王步凡不想和舒爽說這些粗俗的話，臉上勉強掛著笑容催她快走。
舒爽很不情願地叫上兒子和女兒去陳孚家。兒子大了懂事，女兒還小纏著非要爸爸抱，舒爽勸了好一陣子才勸走。王步凡這時心裡突然覺得當官並不怎麼好，一是忙，整天不是下鄉就是開會，正經事沒幹幾件。二是成天勾心鬥角讓人覺得累，弄不好還真要見個你死我活。 馬風和孔隙明目前就是這種狀況。
舒爽剛走，陳孚就跑著來了，那表情就像太監被皇帝召見。王步凡看見陳孚那副奴才相就想笑，如果在往常他會調侃幾句，戲弄一下陳孚，但今天有事他一點開玩笑的心情也沒有。他和陳孚握了手，然後去把塑膠袋中的菜倒出來準備與陳孚喝酒。
陳孚不安地說：“我應該請王鎮長的，聽說你找我，我已經準備好了酒菜，咱們也有一陣子沒在一起喝酒了，讓你請我這可是弄顛倒了。我那邊的菜只好讓舒老師和我媳婦享用了。〃
王步凡拍拍陳孚的肩膀，輕重力度掌握得很有分寸。陳孚坐下來，他說：“陳校長，咱倆可是難兄難弟，誰跟誰嘛，你那瓶劍南春我可沒忘記。來，老陳，咱們喝酒。〃陳孚咧著嘴，表情既像笑又像哭，讓人看著心裡不舒服。坐了一會兒，他才恢復常態，很乖巧地說：“王鎮長真義氣，像你這樣的領導確實不多見。沒有你的關照，我陳孚決沒有今天 。人都是有良心的，我陳孚今生今世就是對不起全中國的人也不會背叛你。你走著瞧吧， 得恩不報非君子。以後還是叫我陳孚好，叫校長我可承受不起。〃
王步凡擺擺手不讓陳孚把話點破，“你升校長的事應該是組織上的安排，不應該是某個人的功勞，這在官場上是一大忌諱。儘管誰心裡都明白，但話就是不能說明，以後可要注意點兒 。要報恩你就報組織的恩，報黨和人民群眾的恩，不能把功勞算到某個人頭上，你知道嗎？只要你能好好工作，混出個人樣來就真成君子了，否則可是小人一個。〃
陳孚不得不佩服王步凡的城府之深，很感慨地說：“我覺得你老兄決不是久居人下之人，我看要不了多久，鎮長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王步凡覺得陳孚的話有些敏感，急忙岔開話題開始與陳孚對飲，下邊盡說些閒話。一瓶酒喝完後，王步凡又開了第二瓶。又喝了幾杯，王步凡看陳孚喝的差不多了，就說：“老陳，好好幹，白無瑕快退休了，將來他一退休教育組長就是你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