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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盡享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當然愉快舒心;可堂邑侯太夫人就慘了——宮門一入深似海,從此孫子陌路人:…)
繼夫人在家,是天天對兒子哭天抹淚。陳午一介臣子夠不到皇家,只能努力安慰母親。
“親孫……不得見……”堂邑侯太夫人的淚水,撲簌簌落下。
“阿母,”堂邑侯很無奈,不知道還能怎麼勸——每天三四次的,能說的話早已經說盡了。只能寄希望於轉移話題:“有阿信及少兒!”
“不同……”繼夫人不上當。嫡子和庶子是兩回事,雖然都是她的孫子。
“請見……不成”繼夫人繼續嘟嘟噥噥抱怨,很不滿自己受到的冷遇——幾次請見太后都被回絕,人去了卻進不了門——皇家根本就沒把她這個親家母放在眼裡。
陳午感到額頭上青筋開始繃緊。他很瞭解自己的娘:母親大人基本是位很好說話的老太太,除了對‘尊嚴’看得特別重——這個有情可原,是多年壓抑後的副作用。
繼夫人的出身實在乏善可陳,只勉強比庶民高一些。由於這個原因,她和陳門眾多出身顯赫的妯娌內眷總是格格不入,多年來飽受排擠。剛入侯府那段日子,甚至老資格家老都可以當面對這位侯爵夫人挑剔指責。時間長了,再遲鈍的人也在這方面變得特別敏感。
但皇家的事,不是臣子可以隨便評論的。“阿母,”陳午皺皺眉,儘量緩和口氣回答:“太后年邁體弱,確實不便待客。”
看繼夫人又要張嘴;唯恐老母再說出什麼沒輕沒重的話,陳午急忙搶話頭:“娘,即便帝室中人,太后亦常拒見。阿母不聞王美人事乎?當日寒風多時而未見矣。”
繼夫人被兒子一提醒,也想起了這件事。皇城裡這類是非傳得最快,是所有貴戚官宦家最在意的訊息和談資——十皇子劉彘的生母王美人,在長樂宮吹了兩三個時辰的冷風,最終依然沒見到太后。現在,繼夫人覺得好受多了O(∩_∩)O~!
“然長遠如此,終是不妥。”繼夫人依然很憂慮,陳家的兒子總不成老待在劉家吧?
“阿母,或可趁新年遞奏疏入宮?年節須家祭,皇室理應放行……”陳午是在提醒:當年館陶長公主下降陳氏,先帝另加了些命婦的榮銜給繼夫人作為恩賜;這些虛銜平時沒什麼用,但有些相應的特權,比如可以上奏。
繼夫人滿意了,這個理由聽上去很充分,幾乎不能反對——新年祭祖是家族大事,沒有扣著人家長房嫡孫的道理。希望重現,和愛孫朝夕相處的快樂日子似乎指日可待,繼夫人轉悲為喜,忙不迭叫家老找府裡文書來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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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雨不大,落在瓦當上叮叮咚咚,傳進室內其實挺悅耳。但冬雨總是不討人喜歡的;春夏才是下雨好時節,冬天就應該下雪!
長信宮東殿,皇帝靜靜地斜倚在軟墊上,閉目養神。
天子劉啟今天處理完國事到長樂宮看望母親,沒想到竇太后竟然還未起。
皇帝當時大吃一驚——母后從來是早睡早起。長樂詹事竇嬰急忙稟告君王:太后只是昨晚操心梁王入京的居所佈置和賞賜禮物而睡晚了,老人家無恙。天子這才鬆了氣,決定先在別處靜待母親起身;於是屏退左右後獨自到東殿休息。
沉寂的空間總是能讓人的意識走向飄渺——
不是不吃味的……很早很早前,劉啟就知道自己母親最疼的是長姐,劉嫖是唯一的女孩;最寵的則是劉武,劉武最幼。
而自己呢,年長又是男孩。所以,不能哭鼻子,不能撒嬌,要有責任心,要注意這個注意那個,要有擔當,要成功,要保住太子寶座,要保護母親和姐弟,要……
二十餘年的太子,外人覺得儲君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可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