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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笑意濃濃:“御馬廄幼駒,本欲為汝求來。我兒既深明大義,梁王子從兄也,亦當悌之!”
“阿母……”陳碩的臉立刻垮下來:心有不甘,可又不知道怎麼反悔——那兩匹馬駒他親眼看著接生的,早惦記自己和大哥一人一匹了。
館陶看陳碩快哭出來了,到底不忍心太欺負親生兒子,婉然一笑:“嗤……知汝心,愛駒無憂!”
“阿母仁慈!”陳少君立刻眉開眼笑,長揖到地:“擅射者已諾:日一鴻鵠,供阿嬌取用”言畢,陳小侯歡跳著告辭而去。
館陶長公主笑看兒子雀躍著跑出去,心裡提醒自己:獵射無定數,女兒可是一餐不能缺的。為防萬一,還需向豪門世家間打聽誰家蓄養天鵝鴻雁;如有,要來給女兒燉湯。呃,宮裡各林苑也多有飛禽,全都不能放過。
忽然想起沒問打獵的到底是誰,急忙叫住少子:“阿碩,擅射者何人?”
陳碩遠遠地回頭,咋咋呼呼:“李廣,隴西成紀李廣!”
‘李廣?那個以良家子從軍擊匈奴,用善騎射,殺首虜多,當上漢中郎的李廣?’館陶記得自己的父皇曾誇獎他:“惜乎,子不遇時,如令子當高帝時,萬戶侯豈足道哉!”
‘這人已經閒置多年,如今竟在長安?’長公主重新提筆,繼續寫她的‘長樂宮翻新提示’,心底暗暗計較——好吧,若他真能多獵天鵝大雁,讓阿嬌吃好長好,就告之母后皇弟重新起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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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剛過,夏末秋初的中華沃野千里,金黃濃綠滿是豐盛……
一支車馬協同護衛自長安啟程,一路北去。佇列中多車少士,負荷沉重,路過的地方都留下兩道深深的車印。
於此同時,另一支軍列從長安南門出發,奔向東南。這邊相反,只帶了一輛馬車,其餘皆是盔甲鮮明、武裝完備的騎士。
向南,為首的是一位褒衣博帶的高官,端坐馬上手持一柄長八尺的竹杖;杖頂三重犛牛尾制的赤紅節旄迎風獵獵。
三千多漢軍緊隨高官之後,一路翻山渡河,快馬疾馳。他們是長安北軍的騎兵校尉,追隨持節天使執行皇命,目的地直指楚國的王都——彭城。
就在幾天前,在享夠上位者坐山頭觀虎鬥的樂趣後,劉啟陛下終於決定了漢國的新丞相人選——原‘御史大夫’陶青。事實證明這段時間各大家族的明爭暗鬥純屬無聊,御史大夫本就是‘副相’,慣例上優先補缺相位。
同時,皇帝貌似隨意地打發了另一件小事:冊封宗譜記錄中最年長者為‘和親公主’,出塞和番。
這回,帝室連‘進京’這個步驟都省略了。嫁妝侍從備好直接從長安向北出發;另派一支禁軍和使節南下迎接新公主,再轉而北上兩隊合併,直接去往匈奴。
楚王族對這道只以毫無準備!詔令一出,楚王夫婦瞠目結舌,王主生母更是驚厥當場,王宮霎時亂作一堆——劉戊的這個女兒十二歲都不到,即使在習慣早婚的漢國都屬‘未到婚齡’。一個孩子,如何能遠嫁異族?
但‘能’與‘不能’的判斷在皇帝不在楚王。相較其睿智多才的父親劉郢客,現任楚王劉戊實在是個只知酒色的草包——其叔父劉禮早就提醒過侄子有備無患,然而……
沒有申辯,沒有寬待,沒有如何,楚王再不願意也得快快交人——三千弓弩齊備、刀劍如林的禁軍哪裡象送親的衛隊?簡直就是平叛的先鋒!
一切在混亂中進行,甚至親人間的道別都是語未盡、催匆匆。次日,穿戴整齊的楚翁主被塞進宮車,在軍隊的前呼後擁下向北方馳去。
車聲杳然……平日伺候翁主的僕婦捧著一幅素帛在楚王和夫人面前跪下,稟告是王女昨夜留下的書信,命車馬遠行後遞交父母。
帛內包有一縷長髮,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