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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一如既往的清淨。
“皇后,慄夫人委實失禮,連續兩度託病不至。”寧女為薄後捧上一杯溫水,十分的不滿。後宮嬪御,理論上都是中宮的奴婢,規定日子裡必須向皇后請安的。
薄皇后接過,淡淡一笑:“寧,慄夫人因典禮操勞。”
“哼!”寧女官跟著薄皇后很久了,私下裡難免有點熟不拘禮:“慄夫人宮室,御女幸姬,貴女命婦,往來如織。若有不適,何不閉門靜養?”
“寧!”薄皇后用目光制止了貼心女官。
寧女官自知失言,咬唇:“皇后,……”
薄後揮揮手,轉身向大門方向:“趨,門窗盡開!”寧女急忙帶著宮娥們,開啟了殿內所有的門窗。
初夏的微風,夾帶混合著青草、蔓枝和繁花的清香一股腦撲入椒房殿,吹動長垂的簾幕和依牆的壁衣一陣陣地飄動。
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薄皇后正坐在席上,微合雙眼——天地之間的花木芳馨,真是沁入肺腑!
“寧。”薄後指指不遠處針線籃。寧女取過,開啟:裡面是一件做到一半的曲裾,鵝黃色,綃質,花紋雅緻清新,看尺寸是給小孩子的。
把小衣服放在膝頭,薄後取線引針動手縫合;纖指動處,細密整齊的針腳在衣料上迅速出現。細心的女官找出一柄長團扇,開始緩緩扇風。
椒房殿又一次歸入沉靜——溫柔、安詳的沉靜。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才很短,薄皇后頭也不抬地說:“寧,告椒房殿上下:凡遇皇太子生母,容之,忍之,容之,忍之。”
寧女官呆呆望著皇后,眼圈一紅,點頭稱“喏!”
繼續做針線……
薄後還是頭也不抬:“無用薰香。”
“啊?”寧女一愣:“皇后……”
“寧,”薄皇后凝著寧女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日後椒房殿內,概無薰香!”
寧女傻傻地:“室內?衣物?無論晨、昏、寒、暑……?”
女官每說一個字,薄後點一下頭。
寧女惴惴:“如此,陛下處……”其他倒沒什麼,就是這香是天子欽賜;如果不用,未免有懈怠君王的嫌疑。
薄皇后很平靜:“君恩……未可期。”皇帝丈夫都多久不來了?給誰點香?不點,又有誰知道?
去長樂宮,要穿不沾香料氣的衣服;在椒房殿,卻要燃薰香——與其這麼麻煩,索性就從頭到底不用香料!
寧女官垂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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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的後宮是分片的。
高階嬪御區的慄夫人居所裡……高朋滿座,人滿為患。比較好玩的是:這些貴客,全在空等!
此時的慄夫人,正陪伴兩位家嫂從邊門一條僻靜的小徑出來,往宮門走。
姑嫂三個一路說說笑笑,聊些慄家和京裡的逸事奇聞。行至半路,慄夫人突然停步,舉頭仰望南邊一處奢華的建築,遲遲不動,久久不語……
高臺之上的殿宇,如天宮神闕般好似近在咫尺,又似遠在天邊。飛簷、瑞獸、斗拱、漢瓦……素雲半掩下陽光照耀著,金碧醒目,輝煌不減!
小嫂莫名其妙地望著姑子。她從外地入京不久,對這座未央宮十分陌生,不知道小姑子為什麼突然失了神。
久居長安的長嫂眸光不停閃爍,她知道:那是大漢後宮第一殿——皇后的‘椒房殿’!
攙住慄夫人的手臂,長嫂在小姑子耳邊低喃:“母、憑、子、貴!”
“從姊?!”新太子的生母霍然回頭,似嗔非嗔。
大嫂子輕輕繼續:“今上非拘禮之人。既立阿榮為儲,於夫人必有安置。”
慄夫人:“是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