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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生歹意,便拐了個小娘子帶回家中。”
她說到這裡,孟婆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趙福生說話的同時一直在看她,見她神色有異,便知道自己說的話切中她心中痛處。
這老婆子幾乎是有些坐立難安,她急著想要起身,卻又強行忍耐著才沒有轉身就走。
她泛著血絲的昏黃眼睛內浮現一層水氣,極力剋制著才沒有哭。
“經過打聽,我才知道這村中閒漢拐來的姑娘是從要飯衚衕帶走的。”
趙福生放了碗,直直盯著孟婆:
“我聽夫子廟內的劉義真說,你十年前來到這裡,原本最初是為了尋親的。”
孟婆幾欲落淚,趙福生又道:
“上回你說你原本是常州人,嫁到通州五里縣,家中還有一個孩子。”
她記憶力驚人,與孟婆閒聊之時隨口說的話也被她牢記於心中。
“事後我回去查了一下,通州離這裡可不算近,我們萬安縣所屬徐州,從五里縣到這裡,就是舟車換乘,怕也要走七八日了吧?”
孟婆輕輕啜泣了一聲,低頭牽起圍裙的一角輕輕擦了下眼角,接著才低聲道:
“走了兩個多月。”
趙福生聽她說完這話,愣了一下,接著臉色稍柔,又道:
“要飯衚衕以前魚龍混雜,匯聚了三教九流,聽狗頭村的人說,萬安縣內拐賣的婦女、小孩,幾乎都藏匿在要飯衚衕,等待轉手。”
孟婆一聽這話,低頭再低聲哭泣。
趙福生嘆了口氣,見她這樣,許多事情不用再問,她心裡都有數了。
“你當年走了兩個多月來到萬安縣,最終留在這裡,是不是打聽到你女兒曾在此出現過?”
她一句話戳中了孟婆內心隱藏多年的傷心事,她幾乎再難維持平靜,慟哭出聲:
“是。”
趙福生輕輕的將湯碗放在桌上。
熱氣帶著米粟的清香嫋嫋升起,孟婆極力隱忍,卻仍發出啜泣。
好半晌後,她勉強控制住了情緒,擠出一絲笑意:
“讓大人見笑了,提起我的女兒,我總是——”
趙福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父母愛子女,是天性,孩子失蹤父母痛哭是人之常情,有什麼好笑的?”
她語氣平靜,這話說得孟婆又是淚眼婆娑,怔愣了片刻:
“是啊。”
兩人這一番簡短的對話後,似是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孟婆擦了擦眼睛,平復了下心情:
“我本是常州蘇縣人,我爹是個屢試不中的秀才,年輕時候與書院的一個同窗關係好,早早替我定了娃娃親。”
孟婆不知道趙福生為什麼會對她的來歷感興趣,但她與趙福生打了兩次交道,對這位鎮魔司的令司大人不知為何頗有好感。
她來萬安縣已經十年時間,孤身一人。
這些年來,她一直在這裡擺攤,見過來來往往不少客人,也向人打聽過自己失蹤的女兒,可別人對她的事並不感興趣。
期間也遇到過一些試圖利用她女兒騙錢的人,也見過不少地痞無賴及市井混子,拿她女兒打趣,久而久之她便不再多說,心裡倒悶了滿肚子話語。
“我早年喪母,母親死後留了一雙弟妹,幾乎是我帶大。”
她說起過往,語氣平靜:
“十九歲時嫁到沈家——”
“沈家?”
趙福生聽到這裡,打斷了孟婆的話。
她想起狗頭村中,有人提起武大通拐來的女子時,有說姓張、也有說姓沈的——
“我父親的這位同窗姓沈,在當地也算書香門第。”
孟婆解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