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5頁)
不落的滑翔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被粗心的紅衛兵遺漏極有可能。
蒲松齡的夢中情人(1)
蒲松齡寫了那麼多優美的愛情故事,他自己卻連個“第二夫人”都沒有。那麼,蒲松齡為什麼能寫出那麼多互不重樣的愛情故事?
在蒲松齡身上有個讓我百思不解的現象:那就是,他為什麼五十年如一日,一直在外坐館?為什麼他的兒子全都自立、家庭已達到小康時,他仍堅持在離家四十多里的地方坐館?過去我寫蒲松齡傳記時,總是用蒲松齡的一些詩歌解釋道:他的東家兼朋友畢韋仲不肯放他回家。現在,我覺得事情並不像蒲松齡詩歌中寫得那麼簡單。
那麼,會不會因妻子潑悍,蒲松齡遠離家庭以避其鋒芒?會不會因夫妻感情不好,蒲松齡借居住在外尋求其他精神安慰?
我認為不是,蒲松齡《述劉氏行實》寫妻子為人低調,決不是劍拔弩張的潑婦。但《聊齋志異》對潑婦的描寫又是窮形盡相、非常到位的。為什麼?主要因為蒲松齡跟幾位典型潑婦有近距離接觸:其一,他的嫂嫂。蒲松齡在《述劉氏行實》中寫過,兩個嫂嫂都不是省油的燈,曾把蒲家搞得雞飛狗跳。其二,蒲松齡好友王鹿瞻之妻。這是寫到《蒲松齡集》裡的。王妻虐待公爹,公爹被迫遠離家庭,死在外邊。蒲松齡寫信正告王鹿瞻,要他馬上趕赴父親去世的地方處理喪事,否則會引起公憤。其三,蒲松齡另一位朋友孫蕙家的妻妾經常因為雨露不均鬧矛盾。對此,蒲松齡曾在詩歌裡調侃。蒲松齡認為潑婦是非常普遍的現象,“家家床頭,有個夜叉在”。他還說,家有潑婦是“附骨之疽”。但他的妻子卻不是潑婦。蒲松齡遊學在外,妻子劉氏支撐家庭,養老育小。劉氏是賢妻良母,也是講究實際、缺少浪漫情懷的尋常女性。是農村婦女而不是知識女性。蒲松齡數十年借居在外,主要是求得心靈自由,全神貫注寫作《聊齋志異》,創造想象中的愛情。
拋開俗事困撓,是寫作者最理想的外部環境。蒲松齡曾坐館的淄川王家和西鋪畢家,都是官宦人家,具備這樣的條件。蒲松齡在西鋪時的東家畢際有做過知州,蒲松齡稱他“刺史”,畢際有的父親畢自嚴在明朝官居一品,人稱“白陽尚書”。畢府甲第如雲,有藏書萬卷的萬卷樓,蒲松齡教書的地方叫“綽然堂”。畢家花園石隱園,是蒲松齡“逃暑”的地方。蒲松齡教書任務不重,他另外一個任務是幫畢際有處理來往信件,《蒲松齡文集》裡有大量代畢際有寫的信。畢家有豐富的藏書可供參考,有風雅的主人可供切磋。這樣的環境對一直想蟾宮折桂卻總是飛鴻鎩羽的蒲松齡較為理想。何況離家不太遠,蒲松齡就樂得以“半師半友”的身份,長居畢府,繼續《聊齋志異》的寫作。
對蒲松齡來說,人生和愛情在他心中一直有兩種完全不同的解釋:
他數十年守著的,是不識字或識不了多少字的糟糠之妻,數十年嚮往的,是出口成章吟詩作賦的風雅女性;
他數十年對著的,是尋常面貌的荊釵布裙,數十年嚮往的,是環佩叮噹妖嬈可愛的國色天香;
他數十年過著的,是粗茶淡飯的百姓生活,數十年嚮往的,是嬌妻美妾富貴神仙的逸樂生涯。
當現實生活不足時,想象就來建立空中樓閣。
蒲松齡在外數十年如一日,把家舍當郵亭,梅妻鶴子。蒲松齡是個感情非常豐富的人。當他白天教完學生,夜深人靜,一個人孤零零呆在書齋,月色朦朧,樹影婆娑,遠處傳來狐狸的叫聲時,他就很容易想象出這樣的情節:一個才華橫溢卻不得志的書生,像他這樣的書生,在荒齋獨坐,美麗的少女推門而入,給書生安慰,和書生談詩論文、下圍棋,幫助書生飛黃騰達,替書生生兒育女。而這個少女不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要名分,不要金錢,還反過來給書生金錢。這是多麼稱心如意、一廂情願的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