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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京城管府家大業大,就是管嘉笙任職蘇州刺史, 代天巡牧, 如何能是這樣一副狼狽的樣子。山中夜深,風雨如晦,妻子和小廝都已熟睡, 唯有管嘉笙一聽動靜便出來,是輾轉難眠還是和心有戒備?
孟侜找了個離管夫人最遠的角落坐下,這一舉動讓管嘉笙多看了兩眼, 他終於忍不住問:&ldo;你認識我?&rdo;
孟侜嘴角一彎:&ldo;探花郎誰能不識,有位朋友說我和你長得七八分像, 方才我一見, 冒犯了大人, 還請見諒。&rdo;
&ldo;我離京五年, 沒想到還有人記得。&rdo;管嘉笙壓低聲音,&ldo;現在京城局勢如何?&rdo;
這話一出,孟侜更加肯定管嘉笙定然是有什麼急事匆忙回京。
孟侜很有話說,上次那個老頭都不讓他說完:&ldo;太子輔國,勵精圖治,朝野上下一致讚譽,管大人若是回京,便是明主賢臣,大魏之福。&rdo;
這話他說的真心實意,畢竟曾經是他的夢想,誰知道會因為懷孕而半路夭折呢。
管嘉笙來回踱步,問孟侜到底是何人。
孟侜想他失蹤楚淮引肯定大張旗鼓尋人,搞不好京城上下皆知,等管嘉笙一到京城,好事者對管嘉笙提一嘴,他的身份不就瞞不住了。萬一這個人是楚淮引,那管嘉笙還不把在破廟遇見他的事和盤托出?
不如直接告訴他,請他保密。
&ldo;孟侜……&rdo;管嘉笙有些遺憾道,&ldo;姜家的事我倒有聽說一些。素來仰慕姜老將軍風采,如今一見你,有幾分風骨。&rdo;
&ldo;唔。&rdo;孟侜捂住小腹,覺得有些心虛,他一個欠債跑路之人,哪來的風骨。
敞開了身份,管嘉笙說得多了一些,比如他在蘇州的任職經歷,京城的親人,提的比較多的是管老夫人,說以後他出來當官時答應回京要給母親帶瓊嶺的桂花糕。
孟侜靜靜地聽著,他大約明白這些都不是管嘉笙真正想說的。
就在孟侜覺得管嘉笙不會透露真正心事時,對方話鋒一轉,問孟侜有沒有聽說過花石綱。
&ldo;花石綱?梁朝末代皇帝沉溺花鳥山石,不理朝事,舉全國之力搜尋奇石假山,想在京城打造一座最大的皇家園林。花石中有如太湖石,高達數丈,運往京城勞民傷財,所過之處,拆橋毀城,民不聊生,以至亡國。花石運輸就叫花石綱。&rdo;這題孟侜會答。
&ldo;不錯,當時圖紙已經畫出,皇帝派出數百支隊伍前去江南按圖索石。如今江南那些大園,祖上大都是索石隊伍的首領,梁朝滅亡後,他們收集到的奇石便沒有運往京城的必要,於是就地建園,安家落業。&rdo;
管嘉笙說到這,看了一眼睡著的妻子和兩個僕從,比了個&ldo;噓&rdo;,&ldo;吵到阿蘭了,我們到後堂去說。&rdo;
孟侜往兩個僕從看了一眼,跟著管嘉笙到後頭。
&ldo;千人千相,唯獨我與孟兄相似,又是同朝為官,姜管祖上頗有私交,今日一見,果然有緣。如此,我便直說了,若是我將來出了意外,也有人知道一二。&rdo;
管嘉笙今年蘇州刺史第五年任,按理明年就要回京述職。但就在今年,蘇州連續發生了幾起園林血案。
看似仇家尋仇,但管嘉笙實地勘察之後,發現發生命案的幾個園林,無不假山傾倒,木石移位,動靜之大不像打架鬥毆,他命僕役復原了幾個園林後,發現少了好幾塊太湖石。
好像專門來搶劫奇石,因為遭到主人阻攔,痛下殺手。
也有幾家園林安然無恙,但管嘉笙一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