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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衍低著頭喝水，這時候才彷彿聽到動靜，抬眸向她看過去。

他剛才拍了「武戲」，滿頭黑粉都被水浸透了，這會兒洗了臉，整張臉雪白如瓷，額頭沁著點滴透明水液，下頜透著點點粉色，狹長眉睫仿若染冰，正臉及其冷艷矜貴，抬眸瞬間看的小姑娘心跳都停頓了下。

不過很快，這個長相好看的青年就露出了個淺淡而柔和的笑。

「你就是劉苓？」

「啊對。」

「劉老師經常跟我說起你，直誇你乖巧又懂事。」他倏忽站了起來，修長的四肢下子舒展，突然拔高的身形讓劉苓下意識倒退了兩步，驟然感到股巨大的壓力。

沈之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要看看片場麼？」

劉苓愣了下，才回答：「啊，好。」

沈之衍就陪她逛了會，劉苓偷偷地看旁邊的男人。雖說他穿著七十時代陳舊的服裝，但那種古樸的穿著和利刃般的逼人英俊反而有種反差美，讓人全神貫注地聚焦在他那張閃閃發光的臉上。他全身上下，包括頭髮絲都帶著股精緻高貴的明星氣場，那是劉苓在日常生活種從來沒有碰到過的。

可憐的小姑娘冷不丁被氣場全開的沈之衍糊了臉血，已然神志不清，好半天才剋制下自己撲通撲通跳的小心臟，強迫自己回憶可憐的小偶像。

「沈之衍，我可以直接這麼叫你麼？」

「可以啊。」

「那沈之衍，你平常都喜歡幹什麼啊？」

「唱歌，寫歌，拍戲，還有種田。」

劉苓：啊，最後個怎麼混進來的？

劉苓強迫自己回到正題：「可是這個戲有什麼好拍的？又累又沒有關注度，而且劇組裡面也沒有其他明星，你這麼大個明星還當男二——」她睜大眼睛道：「是不是這個劇薪酬比較高啊？」

小姑娘的心思覽無餘，沈之衍陪她走到塊他們剛開發的地裡，上頭的腳印都還濕潤著，旁邊株小指大小的野草正昂揚著不屈的生機。

「我知道這個是什麼？」

「這個」

「這是蓬蓬草，它燒了之後就是蘭州拉麵最重要的蓬灰。」

劉苓怔，連連點頭：「我知道蓬灰。」

沈之衍轉頭向她笑了下，他這小，極具內斂，卻又十分文雅，有種說不出的氣質。小姑娘又被迷得眼睛白，差點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西北有很多美麗的，堅韌的，不可思議的東西，從很久以前就存在了，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沒有看到過。我覺得我們作為公眾人物，有責任向大眾宣傳這些美好的東西。」

「比如說這株蓬蓬草，又比如說那些還沒有長大的樹。」

沈之衍邊說邊帶她過去看，以種舒緩而堅決的語氣滔滔不絕地跟她講了好幾分鐘的草啊土啊地啊水啊，開始時候劉苓還能插上幾句，後來完全被他帶了節奏，儼然副學生跟著老師的模樣，跟著他邊走邊瞭解自然知識，偶爾還要被他抽查提問。

劉苓恍恍惚惚的，身為學生的那部分本能在不知不覺中覺醒，臉崇拜加畏懼，加希望他停止地仰望著他，內心顫抖不已。

沈之衍走在距離她半個手臂的位置上，彷彿苦口婆心又彷彿容姿閒適地給她展示棵劉奕軍種下的樹，洗腦般地跟她說他爸爸有多偉大有多努力有為人類做出過多少貢獻，讓劉苓這顆還為成長完全的小心臟不禁反思起自己對爸爸的態度，既愧疚又驕傲。

看，大明星都誇我爸爸棒！

「你爸爸是不是很厲害？」

「對！」小女孩大聲說：「我爸爸最厲害了！」

劉奕軍走近的時候，正聽到她說這句，心裡酸，隨即感動起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