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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晚站在甲板上,看著銀硃馬車奔去的方向,從袖中掏出那把袖箭。
尾端有被撬開過的痕跡。
她嘆息一聲,將袖箭放了回去。
目光直視前方。
人皆可堯舜,身自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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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了兩天後,沈驚晚嘔了無數次。
她一口東西都吃不下,哪怕肚子裡早已空空如也。
溫時朗見她那樣,笑道:「恐怕還沒到邊關就要自己率先瘦脫相了,給,他們給的野果,應該會開胃些。」
沈驚晚倚著窗戶,有些無力地笑道:「叫大人見笑了。」
溫時朗搖搖頭,掀起衣袍坐到另一旁道:「這有什麼,我第一次上海的時候,比你吐的還厲害。」
沈驚晚笑笑,沒說話,咬了一口野果,野果的汁水流進嘴裡,入口一陣酸,緊隨其後就是回甘,甘甜吮盡後,微微的澀,很特別的味道。
她留了一口,看著手上的野果出了神。
溫時朗道:「很喜歡?」
沈驚晚笑說:「這個果子很好吃。」
溫時朗點點頭,便出了甲板。
在海上飄著的日子就會覺得格外煎熬,沒有腳踩大地的那種堅實感。
沈驚晚清醒地時候就幫傷員換藥,重新包紮傷口,看誰的傷口流膿或者復發。
這個季節裡,很容易傷口發臭。
她要時刻注意每一個傷員的傷口,防止潰爛流膿。
不清醒的時候就在夢裡,總是置身於一片漆黑的夜裡,腳下是水面,咕咚咕咚將她淹沒。
耳朵,口鼻中,被灌滿了水,夢裡就會有一個人伸手將她撈上來,那人卻從來不讓她看清自己的長相。
他只說一句話:「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
然後沈驚晚就毫無預兆的再次清醒。
又或者置身於四野空寂的戰場,身後屍橫遍野。
她只是一步一步踏過屍體,面無表情的路過一具具屍體。
然後就無數次在夜裡醒來,伴燈長坐。
看向天上密佈的星辰。
忽然很懷念在京都的日子。
書院的朗朗書聲,滿園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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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飄了五天後,他們在一個濃霧的清晨登岸了。
溫時朗給了她一身乾淨的衣袍道:「你要換一下衣服,否則上岸不方便,混進我們隊伍中就行。」
片刻後,沈驚晚穿著一身與尋常瘦弱的書童一般無二的衣裳走出了船舫。
溫時朗轉身瞧見時,稍有愣怔,笑道:「倒是合身,走吧。」
沈驚晚急忙跟上,問道:「我們要到了嗎?」
溫時朗停住步子,遙手指向一處天都是黑灰色的地方,需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裊娜冒起的青煙。
他說:「看到了嗎?那裡,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旋即背手轉身看向沈驚晚,問道:「怕不怕」
沈驚晚搖搖頭:「不怕。」
「真的不怕?」
「真的不怕。」
溫時朗欣慰的點了點頭:「好,我們走。」
有逃難的路過伸手找他要錢時,溫時朗也一一分了些銀錢。
變戲法似的掏出在船上給沈驚晚吃的野果遞進孩子的手中,笑著摸了摸孩子的頭。
沈驚晚跟在身後,看著兩旁受傷沒法走路的人,用破爛的衣物包著眼睛,身上衣不蔽體,奄奄一息的躺在角落中。
時有蚊蠅飛上去,找爛肉,紮了進去。
目之所及處,滿目瘡痍。
長街上蕭索異常,好好的房舍就那麼塌了半邊的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