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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楊躍難以抗拒。即使明知徐儀清說的是託辭。
「下週開始教我?這週末我得做數學卷子。」徐儀清端起兩盤炒麵,「另外你答應了我成績會好?」
「我哪次不是言出必行?」楊躍端走徐儀清手上的一盤。
炒麵很香。他的怒氣隨香氣散掉了。
那些怒氣攪和進徐儀清的小酒窩,變成了微醺的氣泡,在廚房中噼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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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書房邊吃邊學習。楊躍先吃完出去。
徐儀清隨後進廚房涮盤子。洗漱臺傳來嗡嗡嗡的聲音。他放回盤子,往洗漱臺看了一眼。
一米七二的楊躍左手握著刷柄,刷頭橫在他齒面,拖來拖去。一嘴白泡沫。
「豎著,豎著。」一米七六的徐儀清走過去,從背後摟住他,「你做的不對,我教你。」他握上楊躍左腕,將他的刷牙方式糾正為上下輕刷,然後鬆開手。
楊躍從鏡子裡看回去。洗漱臺狹小,燈光明晃晃的,徐儀清正靠在瓷磚牆上。
楊躍舉起漱口杯,包一口水吐回水槽裡,漱乾淨嘴裡的泡沫。
隨後兩人回去做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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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楊躍在五三封底劃了幾筆,徑直走向徐儀清的臥室。
他說:「困勁兒上來了,我睡會兒。」他再次睡在徐儀清的床上。
徐儀清沒管他。
直到十一點,徐儀清才去臥室搖醒他:「臥室就一張床,我睡相不好。明天見,好嗎?下午我們去吃梁山雞。」
楊躍默默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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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九樓的陽檯燈,依舊在楊躍進入臥室後熄滅。十四歲的楊躍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沒有洗左手。他用左手滑上床頭水杯。他在小徐床上就想做這個,但他不希望小徐發現。現在他在自己的臥室了。
黑暗的臥室中,他彷彿還能聽到小徐說:你做的不對,我教你。小徐纖長的手指握住他的左腕。小徐接受他是左撇子,而又牽引他。他擼動水杯,想著十七歲的小徐糾正他的刷牙方式。小徐面板的觸感。小徐碰觸他的力量如同爬山虎在夏季纏繞山壁,輕柔、若有似無,卻又堅定、不可抗拒。
他繃緊腳尖,屏住呼吸。水杯傾倒那一刻,他掐緊杯口。可液體依舊濺上他的左手背。溫熱,而令人失望。
小徐命令他:「你做的不對,我教你折磨自己。」楊躍閉上眼睛。
十四歲的他到了覺醒的時候。像左撇子一樣,他的偏好與大部分少年不同。他喜歡痛。不止打架帶來的清醒痛,還有被賦予的、有感覺的痛。尖銳或鈍感或別的。或許都可以?他還沒嘗試過,因此不能確定。
他對甜美的女孩子很有感覺。但他不得不隱藏這一點。而她們不會允許他接近。因為,當然了,他兇狠陰翳不愛在班上說話,符合一切殺人犯的少年期心理側寫。
因為性格,也因為他是班上較高的人之一,他總趴在最後一排。他的同學都以為他在睡覺。
其實很多時候他都醒著。他不想聽課,不想做作業,不想和任何人說話。甚至不太想活著。雖然他不會主動尋死,只會打人。
他清醒著趴在桌上。從早到晚,半死不活,並抗衡飲食失調。腦子總在幻想有人抓住他,將他拖離生活;強姦他,再把他拋屍荒野。
這個念頭模模糊糊但始終存在。但這不是說,任何成年人有權利這樣對他。而且幻想歸幻想,他打架之狠揚名全校,無人嘗試。
現在他不必再抗衡飲食失調了。
而且他發現,他有感覺的不只是甜美的女孩子。他有感覺的···也包括男孩子。十七歲,笑起來有酒窩那種。
入睡前,他想:小徐什麼時候發現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