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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陷入了一種死寂的氛圍。
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這個自己曾經愛若珍寶,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口裡怕化了的小女兒好像變成了個小小的巫女。
和後媽的樑子3
冰冷地看著他,似乎隨時就會吐出某些咒語。
他夜裡被嚇醒了,夢中看見眉兒披散著頭髮,一身白衣,眼睛血紅,口中喃喃道:“喜新厭舊,沒有好下場,拋棄結髮妻子,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林勵嚇得連喝了幾天的安神草藥,從此也不去春園了,連續半個月宿於二姨娘的秋園之中,併購置了無數珍奇精緻的玩物,給夢兒穿的吃的都是最好的,幾乎超過了當年迎娶梓芬的時候——當然,他早已今非昔比,那個時候娶梓芬的他,只是一個初露頭角的小官兒,現在的他,卻已是當朝權臣。
他可以給他喜歡的女人最好的,因為他給得起。
這種得意,這種施捨的快感,男子的虛榮心得到無比的滿足。
比起娶大家閨秀的梓芬,娶這個淪落風塵的歌姬,卻更令他滿足。
二姨娘雖說表面謙讓恭順,一口一個姐姐姐姐,姐姐對不住,給姐姐請安,梓芬卻不理她。那些勢利的傭人僕婦都精明之極地湊到了秋園,名為秋園,卻成了實質上的春光爛漫之地。而另一邊,梓芬靜靜地生下了小辰,這林府裡第一個男丁,長得清秀之至,白皙到透明的肌膚上眉眼彎彎,漂亮得令人震驚——這原本是件大喜事,林勵卻只是過來看了一眼,梓芬並沒有理他,眉兒更是以仇恨的眼神狠狠地刺進他的每一寸肌膚,直至骨髓。
林勵遍體生寒,只得多加了數個傭人,和顏悅色地對梓芬說了幾句甚麼要保重身體,不要著涼了,多吃些好的之類,便匆匆地離去了,都沒有仔細地看看小辰一眼。
那之後很久,梓芬夜夜帶著眉兒同眠。有時眉兒半夜醒來覺得冷,發現孃親不在,遠遠看過去,見孃親孤孤單單地坐在窗下看著月亮。
月亮很大很圓,卻很冷。
“孃親……”眉兒揉揉眼,坐過去摟住孃親的肩膀,好涼,這深秋,孃親竟然只披了薄薄的外衫呢。
和後媽的樑子4
“眉兒。”孃親轉過頭來,她並沒有像眉兒想象的那樣在默默地哭,而是表情冷漠,眉宇似乎覆蓋了一層霜雪,令眉兒不禁嚇了一跳。
娘將眉兒攬在懷中:“如果有一天娘離開你和小辰,眉兒,你要好好的。”
“孃親,你要走嗎?”眉兒立即敏感地意識到了什麼,“你不要走啊,你走了,別人就會欺負眉兒和小辰……”
“誰敢欺負你,你便以牙還牙,以嘴還嘴,咬死他們。”
孃親秀麗的面容上,第一次有了堅決地可怕的表情,眉兒小小的身體,登時一陣小小的顫抖。她含著淚花輕輕喊著:“娘……”
而娘再沒有看自己,眼光只望著遙遠的天際。
不久後,娘就帶著貼身侍女去了京郊的靜山,隱居在了小野山莊裡面,那是一個佛堂,娘說要在裡面修身養性,一心侍佛。
那個時候,眉兒七歲半,小辰才兩歲。
哭得滿臉淚水的眉兒要闖入靜山,卻被阻止了。娘讓人傳了話下來,不讓眉兒上去,只說有時間會來看她的。
這一等就是大半年。頭兩年,孃親每年都會過來兩三回,陪著眉兒小辰住一晚,那一天,就是眉兒一年之中最開心的一天,早早幾天都會激動得通晚睡不著覺。從第三年開始,孃親一年只回一回,而且只待一個時辰就走……
大夫人的離府使得二姨娘的地位更為鞏固。沒過一年,秋園的規模擴大了三倍,林勵裝出一副為梓芬感到可惜的模樣,事實上心中卻覺得這也未嘗不是一個妥貼的解決方案——畢竟是梓芬自己提出要去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