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經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燕驚秋無知無覺,仰頭把藥片吞下去,朝梁鶴洲淺淺地笑,拍了拍身側,說:「過來陪我睡。」
梁鶴洲沒動,想起床下那幾件內衣,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調暗了床頭的夜燈。
燕驚秋沒有因為不如意鬧脾氣,忽閃著睫毛,眼皮垂下來,很快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走,坐在床邊守著,果然不一會兒燕驚秋就醒過來,沒來得及去到浴室就吐得一塌糊塗,把床單和地板弄得一片狼藉。
梁鶴洲打濕毛巾給他擦臉,餵他喝了半杯水,讓他去別的房間睡。
燕驚秋搖搖晃晃站起來走了兩步,身體不由自主往前傾,腳下打了個磕絆,一下子摔倒在地。
梁鶴洲沒能抓住他,伏在他身旁,有些著急地問摔到了哪裡。
他哼哼唧唧說不出完整的話,長腿一跨,翻身躺在了梁鶴洲懷裡,枕著他的肩,緩緩眨著眼睛。
梁鶴洲僵著身體,就這麼和他一同躺在地板上。
空調風直撲面頰,身體卻燙得厲害,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燕驚秋似乎完全沒有睡覺的意思,摸摸他的下巴,又擺弄他的眉釘,半晌,蜷著身體說很冷。
床已經不能睡了,他抱著燕驚秋去到客廳,拿了被子過來,又擰了毛巾蓋在他額頭上,隔幾分鐘就換一次。
燕驚秋一直睜著眼睛,朝著他的方向,好像在看他,又好像在發呆,但假如梁鶴洲脫離了視線範圍,就會焦躁地喊他的名字。
折騰到五六點,他終於耷拉著眼皮睡著了。
天已經矇矇亮,太陽還沒出來,淡紫色的冷光籠罩天空,灑落進客廳的落地窗裡。
梁鶴洲拉上窗簾,出門去便利店買了一小袋米,可以微波加熱的小菜,還有一盒切好的水果,回來後開始淘米煮粥。
把小菜從微波爐裡拿出來時,他聽見客廳的動靜,一轉身燕驚秋已經站在廚房門口。
他揉著眼睛,頭髮亂糟糟的,病氣縈繞在眉間。
「我還以為你走了,你在幹嘛?」他驚訝地問。
梁鶴洲把粥碗和小菜放進餐盤,端著往外走,說:「過來吃飯。」
燕驚秋亦步亦趨,跟著他走到餐桌坐下。
米粥清香四溢,還升騰著熱氣,盡數拂到面頰上來,燕驚秋用勺子攪了攪粥,抬頭看向梁鶴洲,問:「你煮的?你會做飯?」
「嗯。」
與眼前這位小少爺不同,對梁鶴洲來說,這是生活的必備技能。他看了一眼那隻鑲金邊的瓷碗,又看向燕驚秋潔白滑嫩的手,將來要拿手術刀的手。
「小心燙,」他補充道,「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
燕驚秋說著,嘗了一口米粥,笑著看向他,「感覺像回到家裡一樣,很安心。」
「你現在就在家裡。」梁鶴洲說。
「不是,」燕驚秋回答得很乾脆,「我指的是爸媽都在的那種家。」
他頓了頓,「其實我不知道家該是什麼樣子……我爸媽工作很忙,從三歲上幼兒園起我就寄宿在學校,寒暑假回去了,家裡也沒有人。」
有時候,他常常錯覺自己是個,在各種各樣的老師和保姆懷裡輾轉,吃百家飯長大。這種錯覺,一直到現在還會偶爾冒出來,冷不防刺他一下,留下的傷口雖小,但皮下和內裡會逐漸糜爛,然後再一次,痛苦會在時間的作用下被搪塞過去。
他已經有些麻木了。
「不過,」他繼續說,「我覺得家應該就是現在這樣的,電視劇裡不都這麼演嗎,媽媽照顧生病的孩子,也會像你一樣給我額頭敷毛巾,守著我,給我煮早餐,當然了,你不可能做我媽媽,但可以是……愛人。」
他說完,自己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