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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弦默然無語了。他似乎是明白了鄧憶遠離的原因。水珠從他的頭髮上滴下來，流過他的臉頰。&ldo;你走吧。你出去。&rdo;他堵氣似地說。
&ldo;我不是那個意思。&rdo;鄧憶說。&ldo;我只是為你可惜。&rdo;
&ldo;我是垃圾，我承認。你出去。我要洗澡了。&rdo;
&ldo;我幫你。&rdo;
&ldo;不需要。&rdo;
鄧憶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始動手幫忙。三下五除二就把鍾弦的襯衫和褲子剝掉，又拿起花灑，沖洗鍾弦的頭髮。
&ldo;別管我。&rdo;鍾弦甚覺不慡。他不停反抗，覺得此時自己就像是上屠宰臺之前被清洗的豬。
&ldo;這麼討厭我？&rdo;鄧憶說，&ldo;又為什麼在我家路口等了四天？&rdo;
鍾弦抹了把臉上的水，被人看穿的感覺讓他立即變得安靜：&ldo;你怎麼知道？&rdo;
鄧憶超然一笑，目光閃爍：&ldo;我是警察。&rdo;
羞恥感讓鍾弦感到無地自容。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加快。鄧憶已經開始向他身上倒沐浴露，一隻手看似理由正當地在他身上摸來揉去。
鍾弦的腦子好像停止了運轉，他脫口而出：&ldo;你是個假警察。&rdo;
威脅
49
泡沫，
人為製造的泡沫，
在手掌與面板之間產生，沿著光溜溜的身段滑下去，帶著斑斕光暈的泡沫圓滾滾地飛起，飄在熱汽蒸騰之中。
鍾弦用手指戳破了一個，他隨及被面前人的手帶動著利落地轉了個身。泡沫開始從他背後產生出來。
在平時這些泡沫毫無意義，此時卻不同。這一次的泡沫是別人製造的。
鄧憶是如此盡心盡力。這是他最難得之處，似乎很善於照顧人。鍾弦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他&l;照顧&r;了。上一次是撞了車之後。距離現在也沒有多少日子。
&ldo;瘦的肉都沒有幾兩，還算是個男人嗎？&rdo;鄧憶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鍾弦聞聲向浴室的鏡子中打量自己，倒不覺得瘦成什麼糟糕的樣子，他從未胖過，基本上是一直如此。&ldo;有練肌肉的功夫不如練練腦子。在你打網球的時候，我選擇的是看書。&rdo;
&ldo;噢，看書？真高階。好像我輩從來不看書似的。你看什麼書？女明星寫真集吧。&rdo;
&ldo;實用經濟學類。&rdo;
&ldo;你應該看精神病學。&rdo;鄧憶說著把鍾弦轉過來，開始在他的肚皮和腿上&l;製造&r;泡泡。
&ldo;認識你之後，我整個人精神病多了。&rdo;鍾弦自我總結。他連續受傷，現在甚至住了院。這從道理上跟鄧憶無關。鍾弦卻覺得他脫不了幹係。
&ldo;這位無賴，你是怎麼安全混到今天的。下次絕不再救你。&rdo;鄧憶說著，手中卻不停，沒幾分鐘便把鍾弦上上下下洗個徹底。然後他盯著鍾弦黑底白邊的內褲。
&ldo;因為是ck的新款，所以捨不得脫是嗎？&rdo;
說罷笑起來。那是赤果果的嘲笑。
鍾弦企圖將泡沫抹在面前這個可惡傢伙的臉上。
鄧憶躲開，一大垞泡沫落在他的襯衫上。
&ldo;我是欠你的嗎？&rdo;他說，&ldo;這麼幫你還被當成驢肝肺。&rdo;
&ldo;原來你知道自己是驢。&rdo;
&ldo;還有心情開玩笑了。看來可以出院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