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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五(2)
宮臨濟指著常相知的鼻子說,相知啊相知,你怎麼這麼糊塗啊!那方索瓦是該殺,可是那是我們能夠殺的嗎?那該由天茱山抗日遊擊支隊去殺,由中央軍去殺。他現在是松岡大佐的紅人,你把他殺了,怎麼向松岡交代?那不是找死嗎?
常相知說,師長不用擔心,真的既成事實,大不了把那幾個領頭的交出去頂罪。
宮臨濟一拍桌子吼道,就怕你雞飛蛋打,誰能頂得了這個罪?你這個當團長的,我這個當師長的,到時候即使不問叛逆之罪,也一定會問失察之罪。松岡大佐是個笑面虎,陰險毒辣,恐怕到時候你我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常相知說,那師座你說怎麼辦?我把全團集合起來點名,看看是哪個王八蛋擅自行動了。
宮臨濟說,不妥,此事現在還沒成事實,防範工作還要悄悄地進行。你馬上給我拉出一個連,就說到西邊例行巡邏,快速趕到月亮嶺,把人給我撤了。
一個連的兵力倒是拉出來了,但是並沒有快速趕到月亮嶺。離開團部,一路慢騰騰磨皮蹭癢。常相知嘴裡一個勁兒吆喝,快點,月亮嶺那邊發現了新四軍,快去攔截。
他不喊還好,一喊去攔截新四軍,兵們就悚了。大家聽出了團座虛張聲勢的口吻,一會兒你的鞋帶鬆了,一會兒他要去拉稀。
走了一陣子,前頭來報,淠水河河水上漲,三十里舖橋被水衝垮了,需要繞道而行。
常相知又吆喝隊伍,掉轉方向,七耽誤八耽誤,又有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太陽升了一竿子高,常相知的隊伍還沒有趕到隱賢集。
常相知騎在馬背上,優乎悠哉,嘴裡還哼著小調。他一點兒也不著急。他現在已經搞清楚了,這次行動是楊家嶺手下的李伯勇和葉家季等人發起的,他不僅沒有恐慌,反而有一種莫名的竊喜。手下有幾個血性漢子,敢跟鬼子較勁,這不是壞事。跟鬼子打交道這半年多,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鬼子也是吃軟怕硬。你把他當人,他就把你當狗。
一團團長馬甫金就是這樣,在弟兄們的面前義憤填膺,好像漢奸帽子戴在頭上痛不欲生,可是見了鬼子就是孫子,結果鬼子還不領情,往他那裡派遣的&ldo;親善團&rdo;人數最多。鬼子憲兵大隊長田口澤少佐到桃花塢&ldo;歸園&rdo;參觀,看見馬甫金的小老婆單春夏有幾分姿色,還動手動腳,拉著單春夏的手不放,說這裡漂亮那裡漂亮,臉蛋子漂亮,屁股蛋子漂亮,嘴到手到,哪裡漂亮摸哪裡。馬甫金連屁也不敢放一個,還一個勁兒點頭哈腰,嘴裡嘰嘰咕咕地&ldo;承蒙太君誇獎&rdo;,什麼玩意兒!
對付鬼子,就得不卑不亢,你越當孫子,他就越是爺。上次在桃花塢李伯勇等人跟鬼子幹了一場,怎麼樣?誰也沒把二團的卵子給咬了。相反松岡大佐還給二團多撥了三萬斤優質新米,松岡還派原信帶著日本清酒和糖果到二團來搞&ldo;親善&rdo;,這些殊榮一團聽都沒有聽說過。後來因為傳單問題,鬼子原信傻乎乎的,把他抓了起來,審問他傳單的事。他說那都是擦屁股紙,我管天管地,不能管人屙屎放屁。原信說他的部隊出現大量傳單,至少也有失察之責。他指著原信的腦門說,這些傳單都是陸安州抗日分子散發的,你們陸安州駐屯軍難道就不失察?如果說你們不失察,那隻好理解是你們鬼子同抗日武裝裡應外合了。
後來松岡下令放人,並讓原信賠禮道歉。豈料抓人容易放人難,他呆在監押室裡還不出來了,口口聲聲要原信給個說法。最後還是宮臨濟出面,置了一桌酒席,讓原信當著&ldo;皇協軍&rdo;全體團以上軍官的面,給他道歉,向他敬酒,他這才就坡下驢。
常相知自然也知道,日本人的這些姿態都是緩兵之計。但是縱觀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