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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從來沒聞到過這麼好聞的東西,有生以來!那是一種極其迷人的,聞過之後會覺得寧靜、快樂,並且是會終身難忘的氣味。
曲荊風沉浸在葉香裡不能自拔,“你這治傷的方法倒是清奇。”
“聞葉子對治傷可沒什麼用處。”葉馬旦說,“是我自己覺得香,才想請曲先生聞一聞的,我覺得好的東西,都希望先生也能享受。”
這又是為何?曲荊風看著葉馬旦亮晶晶的眼睛,沒問出口,最後問出一句:“這叫什麼草?”
“神草。”葉馬旦答得乾脆。
“當我沒問。”曲荊風心想。
“真的叫神草,可以治很多小病症。”
還會讀心啊?曲荊風乾脆不吭聲了。
剩下的幾片葉子,葉馬旦想放到嘴裡嚼,又覺得不對,便把葉子塞進旁邊的一個石窩窩裡,用粗木棍把它們搗碎,綠汁漫出來,空氣中的香氣更濃了。
葉馬旦把搗好的草藥揉成一小坨,敷在曲荊風受傷的地方,涼幽幽的,又香又舒服。
“這樣就不會留疤了。曲先生這麼好看的人,臉上留疤太可惜了。”
這也是一個看臉的時代啊,曲荊風捫心自問,如果非要在滿臉刀疤的大漢和長相標緻的小白臉之間做選擇,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估計是聽懂了曲荊風“撿柴火的都是壞人”的心語,葉馬旦柴也不撿了,兩人繼續趕路。
“這麼說你爹是醫官?”
“那倒也算不上,只是我爹懂草藥,村裡的人生病,受傷,都找我爹看,我爹救了很多人,但也有救不活的時候。”
“你也會看病救人?”
“平日裡跟我爹學了些,只能治些小傷小痛。對我來說,這滿山的花花草草,可都是學問呢。”葉馬旦指著近處的山,又指了指遠處的山。
曲荊風不太能理解小男孩語氣裡的憧憬,一望望出去,只覺得如黛的遠山,在漸漸落下來的夜幕中,好看又迷離,有著夢境一般的玄妙。因為幸運地從毒蛇口下逃生,還能看見,還能聽見,只覺耳畔的風聲、泉音、蟲吟,更加悅耳。
他們爬到山的最高處,葉馬旦的家在一個竹子環繞的山塢裡,是個挺大的村子,人家約莫百戶。從高處沿坡道入村,兩人走得飛快。
天微微地黑了,村人點起了桐油燈,燈光微弱,看起來像散落不動的螢火,又像夜空疏星投射在人間的倒影。
就連對鬼神之類的東西極為遲鈍的曲荊風都能感覺到,這是一個有潔氣的地方,在夜色裡,整個村莊一點鬼魅的氣息都沒有。
“曲先生,可把你盼來了!”曲荊風一進院子,葉馬旦年輕的爹就迎了出來,看起來只比曲荊風大個五六歲。
曲荊風掐指一算,舊時男子十八九歲當爹倒也合情合理,便親熱地喊了一聲:“葉大哥!”
“我們整整等了你十二年吶!”葉馬旦的爹急於訴衷腸,拉著曲荊風的手在桌邊坐下,轉身對葉馬旦說,“昀兒,去拿畫像。”
畫像很快就拿來了,葉馬旦的爹兩隻手提拉著畫像,看曲荊風一眼,又看畫像一眼,嘴裡直道:“像,真像,就是同一個人。”說著把畫像遞給曲荊風。
曲荊風一看傻眼了,這叫什麼,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他伸手摸了摸敷在額頭上的那坨草藥,這是葉馬旦剛剛提筆畫上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