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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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口婆心地引導道:
“第二,阿纓,你自幼生於華族,長於宮闈,榮華寵愛都有了,不知外姓女娘打入這片天地的艱難。我帶阿雪參加幾個名門宴席,也是為了她以後著想。至於太子殿下,是因與我交好,所以見過阿雪幾次,偶有關懷,全然是看在我的面上。”
他真是想勸醒這個一時鑽了犄角的妹妹,皂履上前一步,愈發語重心長:“阿纓,你莫以為儲妃之位難得,便所有人都想搶你的。你少時亦讀書,應知《莊子·秋水》中有則寓言:南方有鳥,其名為鵷雛,非梧桐不止,非醴泉不飲。一日,有隻老鴟拾得一隻腐鼠,正逢鵷雛從它頭上飛過,老鴟生怕鵷雛搶走自己的食物,便發出‘嚇’聲怒斥。爾,欲為此鴟乎?”
屋裡安靜下來,傅老夫人見有孫兒出馬,出了一口氣,搭著女使的手從容坐回席榻。
簪纓眸子輕張,看向傅則安。
太學五經博士的口才,是了得的。他這是將傅妝雪比作鳳凰,而她是那隻得到一隻腐爛的老鼠,卻當成寶貝,生怕別人搶去的笨鳥。
為了說服她接受傅妝雪,傅則安不惜將辯難場上的手段用在她身上,旁徵典故,援引例證,侃侃而談。
好像絲毫也不覺得,這般言辭會對她的自尊有什麼損害。
說到底,他還是沒明白啊。
他偏心血緣更親近的妹妹,簪纓不惱。但這位兄長大人一面拋卻自身的原則無條件縱容妹妹,一面又將自己的嚴律施加到她身上,不許她行差踏錯半步。
還大義凜然道,我絕不偏心,我只與你講道理。
這卻不能夠了。
簪纓霎了霎睫,聲輕如霧:“如若我不認這個‘妹妹’呢?”
“她是老身的孫女。”
傅老夫人適時開腔,以一種板上釘釘的語氣悠哉道:“真要論起來,阿雪是長房之女,你為庶子之女,阿雪便是我嫡親嫡親的孫女也當得,你憑何不認?”
“嫡親吶……”
簪纓覺得荒唐可笑,“這是準備將她記在大伯母的名下了?大兄,大伯母亡故多年,你可有上一柱香問過她,她願不願意收一個大伯父與他人所生之女在名下?”
傅則安微微變色,道個你字,無言以對。
簪纓卻已經不奢望得到一個答案了。
他們連死人都敢欺,何況是活人。
“既如此……”簪纓
() 斂袖起身,目光乾冷地睨著房中諸人,“從今日起,我與傅氏斷絕血緣,再無干系。至於東宮那隻腐鼠,傅氏儘可以有能者得之啊,日後你們榮也罷,辱也罷,都與我無關,也不必登小女的門。”
傅老夫人臉色瞿變,“你這孽障胡言什麼!”
傅則安亦是心中震動,醒覺他剛才一心維護阿雪,不慎將太子殿下比作了……又驚於簪纓言中之意,動了幾分真怒:“傅簪纓,誰教你的口不擇言?”
本朝最為看重的便是孝道。
所有世家豪族,更以孝悌團結、同氣連枝為宗族的紐帶。就簪纓方才說的那番話,假如傳出去,便是大逆,足以令她一世不可翻身!
簪纓不理,該說的都說了,喚了春堇向府外走。
傅妝雪跪在檀木地板上,怔怔望著那道決然離去的背影,漂亮的瞳仁中滿是意外。
“阿纓!”傅則安追上簪纓的腳步,這個突然翻臉無常的小女娘,真是弄得他硬也不是軟也不是,“咱們是一家人,何至於此……你、若心中著實不痛快,便在蕤園住一宿,明日為兄親自送你回宮,還不成?”
簪纓早就想過,宮裡若來要人,傅家定然二話不說就會把她交出去,所以她今日來,只打算與傅氏門庭劃清界線,壓根沒想過住下。
她也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