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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
他再想開口,官兵橫眉怒視,刀口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江知與把他往後拉,刀跟著脖子走。
他習過武,也練刀劍,看走勢,絕非威懾。這人是想趁亂把他爹爹殺了?
江知與一急,錯手向前,空手擋著刀口,大喊道:“你做什麼!查辦不允許人喊冤嗎!?若我們開口都是錯,你就光明正大把我們問斬!”
父子二人都穿得素,紅的血滴答滴答,沿刀口落下,在白天很是扎眼。
有離得近的人,一看就大喊:“殺人了!殺人了!”
這頭亂起來,裡邊的人想往外跑,外面的人又在往前探。
沈觀抬手下壓,架在江家父子脖子上的刀移開,僅留三個人合圍,其他人進府搜查,將後邊的亂象置之不理。
常知縣急忙忙過來,正好趕上亂子。
他穿著官袍,百姓們怕,從中間往兩邊擠,硬是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他來了,人心獲得了短暫安定,場面逐漸歸於平靜,都想知道江家究竟有沒有貪墨賑災款,也想知道常知縣有沒有跟江家勾結。
常知縣心裡惱火,面上堆笑。
他都不知道這夥官兵哪裡跑出來的,城門外憑空落下的一般,進城就往江家跑。他收到報信,都是騎馬來的,還沒攔住,官兵已經進了江家。
常知縣官位雖小,道行卻不淺。
他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針對江家,李家辦不成這麼大的事,定是江老三在京都得罪了人。
江家的根在豐州,佔著“三巨頭”的地位,賑災用的現銀,家裡擺件總還在。
多年積累,雜七雜八的物件不會少。
他記得江家每年還會往京城送四次節禮,明著說是孝順爹孃,實際上,懂得都懂,就是給江老三的。
來者不善,這些東西一旦搜出來,天王老子也保不住江家。
常知縣只能撇清自己的關係。
他擠到前頭,站在馬側,仰頭拱手,問上官是誰。
兩人沒接頭,沈觀也沒舉旗,這是正常流程。
沈觀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常知縣先看了印章。
吏部調任、戶部錢糧、兵部出人、聖上同
() 意。
確認印章齊全(),再才看字。
沈觀沈主事6()_[((),主理此次賑災,兼任監察御史。
沒有寫查辦貪墨啊?
他奉誰的命?
先斬後奏?
手段太髒了。
但常知縣心裡稍安。
這也說明,他們無意動他這個縣官。
常知縣跟他講理,從賑災之源說起。
“江家招了個楓江婿,他家小哥兒也心善,今年江老太爺過壽,便想辦件好事,多個由頭撞一處,也算行善積德。
“正值夏日,下官憂心民變,也怕他們在城外拖著爆發疫病,便同意了。初時以工賑災,是下官許可、監督。後有商戶聯合捐款一萬餘兩,江家都列了名目——”
常知縣說著說著,腰板直了,底氣也足了。
賑災之事,他是懶了點,可江家把事兒辦得漂亮,他這縣官就能拿首功。
他是貪墨了,可銀子他還沒花。現在正在賬目上趴著,誰查都不怕。
他往後看,揚手劃拉:“縣裡百姓作證,每一分,每一文,都有名目。說下官與江家勾結,我卻是不認!”
江家貪沒貪,他就不知道了。
百姓們很給面子,這也是他們切身參與過的事,都在說“紅榜”。
紅榜賬目有明細,江家採買有名目,賬目是公開的,除卻百姓去看了,縣裡還有好多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