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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勉強支撐著昔日的門臉。
身著葛青褙子的婆子端著冒著熱氣的湯藥,穿過拱花門,低著頭走進東院。裴家上至主子,下至僕奴,都不希望老夫人就這麼撒手人寰。
新帝登基,傅家得到重用,這個節骨眼上,誰都不想老夫人離世。
老夫人躺在病塌上,雙眼緊閉,她滿頭銀髮,面板松馳。雖年華不再,卻白皙如故,連老者常見的褐斑都未長一塊。前幾日才剛過七十歲壽誕,這兩天就躺著起不了身。
婆子端藥進去,裴家大兒媳婦接過藥碗起身,坐在塌邊。
她舀起一勺藥,婆子已將老夫人扶起。老夫人雙唇緊閉,任由她低泣,也不願把嘴張開。
裴家的子孫們哭成一片,齊齊跪在塌前。有哭喊母親的,也有稚子們一聲聲地喚著祖母。
他們的哭聲真切,要是老夫人不在,傅家人哪裡還會提攜照顧裴家?
老夫人不願意睜開雙眼,意識逐漸開始模糊。
他們悲天愴地,其中真心為她而哭的有幾個?他們圖的是她身後的家產,手中的銀錢。裴老夫人心中冷笑,她是沒有男人的寵愛,但那又怎麼樣?
那個早三十年就去世的男人,可能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兒孫們要看她的臉色行事,她掌控著府中所有的家產,田地鋪子還有銀錢,要想得到這些,他的那些兒孫們就得努力地討好自己。
她高興,就賞他們些甜頭。不喜時,擺盡臉色,誰敢說半個不字?
每當看到他的兒女們阿諛諂媚的臉,她心中湧起快意,同時夾雜著悲哀。她自嘲地想著,這些老把戲常玩著也沒有什麼大意思。
她當了一輩子的裴家主母,從少夫人到老夫人,兒孫滿堂,牢牢地箍制著整個裴府。日日錦衣玉食,在家丫頭婆子圍繞,出門左擁右護,做為一個女人,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但那又如何?她一生之中,未曾得到過夫君的半點憐愛。她的夫君至死都是念著他的心上人。
別人誇她大度,妾室一個一個地抬進府,送到丈夫的塌上。跟著一個接一個的庶子女出生,誰人不贊她有大婦之風?
可誰又知道,她的夫君厭惡她至深,自新婚之夜起就不曾踏足她的房門。她長相明艷,沒有世間美人常有的柳葉彎眉,沒有那嬌嫩欲滴的櫻桃小嘴。有的是飛揚的眉,微厚的唇。
他不喜她,尤不喜她的長相,曾不止一次表示過。
她不甘心,他們幼年訂親,看著彼此長大,怎麼也談得上是青梅竹馬,他怎麼就能棄她如敝履,如此不屑一顧呢?
這一生,她都是為他而活,替他養育兒女。
他倒是活得瀟灑,美妾環繞,兒女眾多。
如今她壽正終寢,臨終之際,湧上心頭的不是死而無憾,而是無力的空虛。她捫心自問,這一生,究竟是為了什麼?
跪倒一片的子孫中,沒有她的一滴骨血。她自始至終都不過是頂著裴家主母的名頭,在替裴家養育子孫,鞠躬盡瘁。
兒孫們的哭聲縈繞在耳,她起了厭煩之心,覺得太過吵鬧。還不如讓她靜靜地躺著,也好過聽到這些煩人的聲音。她的眼睛緩緩地閉上,陷入無邊的黑暗,結束了她可悲的一生。
彷彿是無盡的死寂,她閉目徘徊著,突然似是有什麼劇痛襲來,她重又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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