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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就可以藉機損耗西涼的實力。曲星河與晏師姐說不清道不明的事釀成的後果,姬檀同樣很忌憚,一個實力渾厚又心懷不軌的西涼對於新登基的皇帝來說,威脅實在太恐怖了。
好半天之後,姬檀才吞慢慢地帶了點怯意地問:“老大人覺得呢?”
被問及的南太平緩緩出列,又停了一會兒,才穩穩地說道:“臣以為不可。平叛西南自然應該由朝廷調撥輜重糧餉。西涼邊陲入我天朝版圖不過十數載,歷來輕徭薄賦與民休息,也不過稍微穩住民心,上下並不富庶。何況,以一地給養支撐舉國之戰,實為不智之舉。”
姬檀頓時有些怒了,憤然道:“西涼一地支撐不起舉國之戰,戶部就支撐得起麼?先前是何人與朕說,句蒼雪災花費甚巨,北書房擬定輜重之數實在無力支付?!”聽他的口氣,似乎是很傾向於贊同平涼王的奏議,被南太平指為“不智之舉”之後,方才惱羞成怒了。
外面南太平說的什麼,我沒顧得上仔細聽,因為,董太后身姿一轉,似乎是要移步。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想離開,還是要往更衣所走,驚得我倉促之間掠上了浮雕彩梁。足尖輕輕落在橫樑上,閃身就藏在了樑柱的陰影之後。設定在拙政殿後邊的更衣所和皇帝的九龍椅原本就只隔了一扇屏風兩層木板,殿上橫樑都是通的,我才上了房梁,視野頓時開闊許多,將金殿之上諸大臣的姿態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我還是忍不住低頭看了看下邊的董太后,她沒有往更衣所走,而是緩緩轉身在後朝站住。並不像是要離開的樣子,那……突然移步是為什麼啊?正疑惑間,坐在九龍椅上的姬檀居然氣沖沖地摔了袖子,掉頭就往後朝衝了回來。
……這位董太后真不愧是自幼照看諸皇子的正宮皇后,對小皇帝的脾氣摸得這麼清楚。
事情還沒有議定,也沒有準許散朝,皇帝就這麼氣沖沖地衝下了後朝,金殿之上一幫文武大臣面面相覷,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清楚地看見南太平側目看了蕭彤一眼,站在武官首位的蕭彤神色平淡如昔,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倒是曲叔叔多年不見,風采依舊,他就站在文武佇列之間,身後是空蕩蕩的宮門,身前是空蕩蕩的龍椅。我打量他的時候,他似有所覺地微微抬了抬下巴,驚得我頓時藏回了樑柱之後,連呼僥倖。我怎麼就忘了,這位曲叔叔可是師從霧山的。
那邊氣沖沖下來的姬檀也有點蒙,煩躁地扯著腰間已經碎成兩半的九龍佩,不過,紫麓替他佩在腰間的絛繩有些結實,他扯了半天都沒有扯下來,險些弄散了自己的朝服。正煩躁的時候,迎頭就撞上了站在不遠處的董太后,滿臉錯愕:“母后?”
董太后繃著臉沒有說話,只是揮手讓身邊的太監宮女都退了下去。
直到後朝裡只剩下帝后兩人之後,董太后才緩緩說道:“皇上要懂得分寸。”
姬檀原本束手站在一側,聞言不禁抬頭,道:“母后何出此言?”他似乎在氣頭上,一貫對董太后的溫柔孝順也丟去了爪哇國,同樣繃著臉冷冰冰地說道,“這裡是外朝,是拙政殿。朕看孝寧太后才該想想什麼是分寸,什麼叫後宮不得干政!”氣鼓鼓的樣子就像是受了欺負滿肚子怨氣逮誰咬誰的小孩子。
“皇上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哀家也不妨與皇上開啟天窗說亮話。”董太后深邃的眼底連波光都不曾閃動絲毫,依然是不緊不慢地語調,“想必皇上也知道,朝廷最大的馬場有兩個,一個在東陵落日原,另外一個則是古齊雲山西邊的天子山。西南的馬場乃是天佑年間朝廷用兵烏蘭之後,與烏蘭部共同經營的馬場。朝廷這麼緊張西南之患,歸根結底在意的大半還是馬場。”
“倘若平涼王仍是十一年前的平涼王,哀家並不反對皇上命他掛帥西南。”董太后說完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