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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頭的胡姬抬起了頭,那一雙金藍異瞳看著楊明,楊明甚至能夠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在期待著什麼?楊明思索著道:“嗯,是紫女告訴我的,只是卻不知道,胡姬你竟然才十四歲。”
楊明想到這裡就有點汗顏,因為紫女留下的書信以及另外一些原因,每次在清晨之時看到睡在隔間的胡姬都有著一種蠢蠢欲動趨勢的楊明此刻有些慶幸,幸虧自己還有著幾分矜持,要不然……
之前的半個月,胡姬可是連十四歲都沒有,想到這裡,楊明連忙打斷了自己的想法,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會有真正的‘滅世’危機,如今的‘天道’可是監管的很嚴很嚴的。
“女主人?”反應依舊是要慢上少許的胡姬怔怔地說道。
紫女,對於她來說才是真正的大魔王,楊明固然更加可怕,但一直不怎麼搭理她,胡姬倒是沒有更多的感覺,但是紫女……
想到紫女在自己耳邊的各種狠辣手段以及威逼利誘,胡姬就有著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恆山中發生的一切對於胡姬來說就像是夢一般。
她是婁煩胡人,她的先人世代生活在如今趙國北境的那片土地上,但在數十年前,趙國出現了一位雄才大略的英主:趙武靈王趙雍。
趙雍在趙國推行胡服騎射,移風易俗,改革軍制,一舉創造出當時天下的第一檔強兵趙國輕騎,憑藉著這支勁旅,趙國滅中山,挫燕國,隨後更是以太原郡為基地,沿著趙國先祖趙無恤曾經滅代國時的行軍路線,掃蕩恆山以北陰山以南方的千里諸胡之地。
曾經生活在此地的婁煩胡人和林中胡人或是死在刀兵之下,或是淪為趙國的奴隸,或是逃入陰山以北的草原,歸附狼族,還有最後也是最少的一部分退去恆山之中,憑藉著恆山之險,勉強得以在深山中求存。
對於趙國,胡姬沒什麼感覺,在她幼年之時,她的祖父就告訴她,胡人與趙國之間的爭鬥,都是為了生存,無關好壞,胡人有力量的時候,為了活的更好會侵入趙國,掠奪能夠掠奪的一切,趙國若是強大了,同樣也可以入侵他們的家園,奪取他們的一切。
這本就是世間的生存法則而已,他們的不幸不是因為趙國,而是因為自己的力量不夠強。
胡姬的祖父從小就為她灌輸了一種觀念:力量才是一切。
在她長大後的一天,一個從草原來的狼族人突然出現在恆山之中,他說,狼族會南下幫助他們奪取趙人從他們先人那裡佔據的土地。
一時間,整個恆山中的胡人都躁動起來,一個個將那個狼族人奉為貴客,奉為上天為他們送來的救世主。
他是頭曼,自稱狼族大單于之子,奉狼族大單于之命聯合恆山群胡反攻趙人。
胡姬一度也這麼認為,因為頭曼有著她祖父從小就不斷對她灌輸的信念中最為重要的力量。
那個時候的她一度將頭曼視為最有力量之人,並像寨子中的族人一般,發誓效忠於頭曼。
為此,他們組成聯軍攻擊從趙國腹地過恆山進入趙國北境的商隊,初時他們確實成功了。
但就在他們以歌舞酒宴慶祝自己的成功之時,噩夢卻隨之降臨。
恆山中最有力量的幾夥盜匪竟然聯合攻進了山寨之中,他們根本來不及呼喚自己的朋友就被殺的潰不成軍。
頭曼更是從來自北方的蒼狼變成了逃竄的狗,但在那個時候,她已經聽從祖父的囑託成為了頭曼的護衛,因為她的祖父告訴她,他們若想活下去,活的更好,就必須依附更加強大的力量,而頭曼以及其身後的狼族就有著這樣的力量。
也正是在那次,她見到了更為強大的力量,每當想到自己被一掌拍翻時的場景,胡姬就有著一種顫慄而悸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