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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他才睡醒,正睜著眼睛要玩要鬧。雲意拿了個鈴鐺哄他,但凡搖一搖,便能瞧見他流著滿嘴的哈喇子盯著鈴鐺傻笑。
正玩得熱鬧,新來的丫鬟怡芳上前通報,說是長泰公主登門到訪。
雲意頓了頓,手上的鈴鐺讓東東抓住機會一把撈著了就往嘴裡塞,奶孃嚇得連忙趕上來搶,雲意倒沒所謂,曉得他不過是嘴饞好奇,便鬆開來,理了理裙邊、腰帶,等顧雲音裊裊婷婷入門來。
她略略頷首,帶了十萬分客套,&ldo;二姐來了,怎也沒人提早通報一聲,也好讓我出門去迎。&rdo;
顧雲音仍做清淡寡素打扮,青衣套著白裙,總能扮出個出塵絕艷,但又有一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她親自來,總有意欲。
見雲意滿臉戒備,她反倒輕鬆,移步上前,低頭看傻呆呆流口水的鼕鼕,輕笑道:&ldo;你也不必同我客套,我來,也就是為瞧瞧我這小外甥,本沒你什麼事兒。&rdo;
這話說得尖刻,讓雲意一時無語,呆坐在原地,看她伸出手要從奶孃手裡抱走鼕鼕。奶孃為難地看過來,雲意稍稍頷首,顧雲音才牢牢抱住了已然沉甸甸壓手的鼕鼕。
顧雲音抱孩子比預料之中熟練,摟著鼕鼕顛一顛,一張笑臉望向雲意,歡喜道:&ldo;這孩子養得可真好,原瞧你懷孕時那體弱難熬的樣子,誰料得到這小傢伙能長得如此白胖,你瞧,又笑了,可真是討人喜歡。&rdo;
&ldo;二姐……&rdo;
&ldo;你擔心什麼,還怕我扔了他不成?我雖瞧不上你家二爺,噢,如今該叫侯爺了,卻也不至於對自己親外甥下手。&rdo;她轉手將孩子送還奶孃,對門外喚一聲,&ldo;碧雲‐‐&rdo;
便有一位姑姑,領著兩位面嫩的丫鬟,託這如意玉石送上前來。顧雲音自袖中掏出一把金鎖,擱在雲意手邊案几上,面含譏諷道:&ldo;百日宴為避嫌,我來不得,你家侯爺也見不得我出現。便趁著他今日遠郊練兵,來送一份薄禮,見一見這小子。可取了名字?我聽說是單名一個澤字,沒甚講究,想來必不是出自你。&rdo;
雲意起身略施一禮,再落回原位,解釋說:&ldo;小孩子家家並不講究這些,我倒是給起了個辱名,叫鼕鼕,聽著響亮又順口。&rdo;
&ldo;哪個冬?&rdo;
&ldo;冬天的冬。&rdo;
顧雲音嗤笑,&ldo;你也是,越發的不講究。&rdo;
雲意綿裡藏針,&ldo;比不得二姐,越發的講究。&rdo;
顧雲音並不與她計較,轉身再去看鼕鼕,伸手在他胖嘟嘟的臉頰上捏上一把,忽而感嘆,&ldo;原我也該有這麼個孩子……&rdo;
聲音極低,低得只有近前的奶孃聽進耳裡。
隨即又打發了身邊人,不等雲意出聲,自行將奶孃連帶鼕鼕都指派出去,再相對已變了臉色,&ldo;你如今得意了?馮寶官復原職,頭一個就是盯緊了我,你怕什麼?連陸晉都沒這份心思前前後後事無巨細去查,你又操得哪門子閒心。&rdo;
雲意心知她為此而來,因而不鹹不淡地回道:&ldo;二姐如此氣急敗壞的,又怕的是什麼呢?莫不是真讓我猜中了?&rdo;
&ldo;猜中什麼?現如今你自說自話的本事倒是長進了不少。&rdo;
雲意道:&ldo;猜中二姐時不時要往外遞訊息,現如今東西廠的人都看的緊,二姐的人、南邊的探子,恐怕是無用武之地了。&rdo;
顧雲音譏誚道:&ldo;自說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