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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營帳,德安尚有許多不安,忍不住問:&ldo;殿下不日就要出嫁忠義王府,而今如此得罪王府世子,就不怕……&rdo;
雲意沒甚所謂,全然未將陸寅一事放在心上,&ldo;我害得他被困地宮,為了求生,什麼髒東西都往肚裡塞。受過這樣的苦,你以為我再給他下跪請罪,他能原諒我年少無知,就此既往不咎?&rdo;
德安搖搖頭,&ldo;不會,此人氣量狹小,又自視甚高,恐難釋懷。&rdo;
雲意笑說:&ldo;如此一來,倒不如先出一口惡氣,逞一時之快,也好過窩囊半生。小德安,你說是不是呢?&rdo;
她含著笑看過來,眼神閃閃爍爍如天上星,看得德安也一怔,連忙低下頭,吶吶道:&ldo;殿下說的句句在理,奴才……好生佩服。&rdo;
雲意拿團扇輕輕敲一敲他頭上六合一統帽,輕笑道:&ldo;晚些時候給你主子準備一套厚實衣裳,咱們天黑出營。&rdo;
德安傻傻問:&ldo;天黑外出?這荒郊野地的,殿下不怕麼?&rdo;
&ldo;怕什麼?還怕有吊睛白額虎,嗷嗚一聲吞了你呀?&rdo;
德安彎腰盯著自己腳尖兒,有點害羞,&ldo;要不,還是找榮王殿下借一隊人馬?&rdo;
雲意道:&ldo;還真怕上了?放心,我帶你去見你幹爺爺,他那人神通廣大,還怕老虎麼?&rdo;
四月的天,夜裡多少還是有些涼。雲意身上多加一件織金雀金裘披風,織了滿身的孔雀翎。想起來還是她存在京城張大員外府的私藏,陰差陽錯跟著榮王南逃的隊伍抵達江北。傳說織金的手藝在前朝就已經失傳,這可算是天底下獨一件的好東西。從前見了總要欣然快意,如今穿在身上,也覺不過爾爾。
或許這就是年華老去,心也跟著長成一棵老樹。
此次外出,她已與榮王報備。自領了一隊人馬,行上幾里路,就撞見陸晉帶著三十幾個近衛,還有一位玉色長袍,翩然如風的世家公子在遠處相候。
雲意踩著德安雙手搭成的&ldo;馬凳&rdo;落了地,離對方尚有一she之距,便再不肯挪動步子,只等著對方上前來同她見禮。
陸晉坐於馬上,同身邊那人小聲說:&ldo;她這性子是你教出來的?這不自找的麼。&rdo;眉眼得意,裝的全是幸災樂禍。
那人抿唇不語,下馬自行,步行至雲意跟前。彎腰一拜,這禮行的一絲不苟,&ldo;微臣馮寶,見過坤儀公主。&rdo;
雲意緊繃的面色,適才有了少許緩和。此番會面,原就是她私下請陸晉安排。她知馮寶來此,為的就是寶圖一事,但有些事情勢必要在正式會面之前探聽清楚。
&ldo;本宮有話問你。&rdo;
馮寶略略彎腰,恭恭敬敬站在她身前,沉聲道:&ldo;微臣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do;
雲意輕嘲,&ldo;倒不必如此,只求馮大人高抬貴手,別再算計本宮。&rdo;
馮寶慢聲道:&ldo;豈敢豈敢。&rdo;
雲意根本不信,開門見山,&ldo;我娘呢?&rdo;
馮寶聞言抬頭,看她一眼,眼神又迅速閃回腳尖綠地,沉默片刻,才坦然回答,&ldo;二小姐在京城,落花衚衕。&rdo;
&ldo;二小姐,不是淑妃娘娘也不是夫人?馮大人,您可真乃當世奇人。你與他如此這般……苟且於人後,如何對得起父皇恩寵!&rdo;
&ldo;難不成,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