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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約而同地步履放慢下來,衛萊牽著衛萱的手更緊了緊。
怕倒是不怕,前方有人。
人高馬大的男人和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
巷子很小,落了半天的暴雨,便積下不少水凼,地勢低窪的地方更匯成一條沒過成人腿肚的小河。嘩啦嘩啦——爸爸模樣的男人將男孩高舉過肩,兩條粗壯有力的腿踩在水裡,彷彿船槳撥開了浪,平安且輕易地,使父子二人淌過了河。
歡聲笑語隱隱約約地傳來,聽他們口中說的話,約莫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衛萱驀然止步,落於衛萊身後半步。
不知是因四周駭人的黑暗與眼前森冷的小河而感到膽怯,或是別的什麼。
衛萊回頭瞥了眼衛萱身上的雨披,收了雨傘,任由自己淋著雨。她彎腰,蹲了下來,低聲說:「上來。」
雨勢瓢潑,白色的襯衫很快濕了水,緊貼著衛萊的肌膚,將她纖細的腰背曲線勾勒得分外清晰。恰好天際一道驚雷,讓衛萱看見了這一幕。想到剛才那怪物史萊克模樣的高大男人,衛萱心裡莫名的難受,她聽話地趴到衛萊背上,兩隻小手覆在她的腦袋上給她遮雨。
衛萊站起來以後,整個世界變得高大許多,但隨之便是重心不穩。衛萱這才騰出一隻手去摟她的脖子。
「姐姐,你好瘦。」
太黑了,看不清路,但想來該是沒有什麼障礙物。衛萊緩慢地探路淌水,漫不經心地答應:「恩。」
「你要多吃肉,不要挑食。」衛萱搬出了老師的說法,義正辭嚴。
衛萊沒空瞥她,但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對,你要多吃肉,不要挑食。」
衛萱:「……」
積水雖深,但好在不長。
不一會兒,便淌過了這條小河。
不用衛萊開口,衛萱自己跳了下來,重新牽起了姐姐的手。
家就在不遠處,前方一排矮矮小小頗顯擁擠的住宅,唯獨沒亮燈的那處便是。
傘是不用再撐了,幾步路的功夫就能走到。
衛萊和衛萱在門前停了下來,她習慣性地開啟掛在門上的鐵盒子,裡面卻空空如也。衛萱抬頭,恰好與她對視:「這個月沒訂牛奶。」
為什麼沒訂?
衛萊沒問,唯一的答案就是缺錢。她只是微微蹙眉,緘默不語,合上鐵盒子,開啟了房門,走了進去。
房子是老房子,不大,但整潔乾淨,就是傢俱陳設老舊了些。
家裡沒人。爺爺前幾天生病,心疼錢,不願去醫院,犟著脾氣說吃吃藥就能好。一拖再拖,竟直接病倒在家中,將老伴兒嚇了一跳,虧了熱心的街坊四鄰才及時送醫。衛萊在燕城的公司宿舍裡接到奶奶的電話,聽見她哭,心中便已方寸大亂,再聽說詳情,知道如今家裡不僅缺人更是缺錢,便忙請假趕了過來。
來時她已帶上全部積蓄,今天早上趕到,便去給爺爺辦了住院手續,卡一刷,積蓄便花掉不少。
衛萱被衛萊趕去洗熱水澡了。
天花板上吊著一盞頗有些刺眼的白熾燈,給手機螢幕上用計算器減減減減摁出來的數字打了光,更顯得它們冷漠無情。
百位數,百位還是一。
如果早點回燕城,不坐飛機,坐火車硬座呢?
舒服不舒服是其次,只要能按時回去又能省錢就好。
雖然,她原意是留在這裡,多陪陪家人幾天。
衛萊開了資料流量,又開啟app檢視票價,忽然腦袋上多了塊毛巾。她回頭,見是衛萱。小傢伙剛洗好澡,臉蛋紅撲撲水潤潤,正笨拙地給姐姐擦頭髮,口上卻一點兒都不笨拙地責怪她:「姐姐你真是,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自己想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