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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程嶺墨自傲陰鷙的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他會讓人跟蹤,或者親自過來,百萬豪車等在樓下,上演失意傷心、痛失我愛的戲碼。
更重要的是窺探溫芸和趙東沿,妄圖找出破綻。
所以,今晚趙東沿必須得留下,「過夜」成事實,程嶺墨或許就會徹底相信。
「衣服、毛巾,你洗完澡後可以穿這些。」
溫芸倒是熱情好客,事無巨細。
可這深色棉質條紋睡衣,看著也不像新的。
趙東沿不爽,「我不穿他穿過的,用過的也不要。」
溫芸:「只有他的了。」
「我可以裸著,你把眼睛閉上,我進客房後晚上再也不出來。」這是趙東沿最後的倔強。
溫芸終於不再逗他,笑著說:「你穿吧,這是我爸爸的。」
父親的紀念物,這一套其實不是舊衣,只不過收藏了好多年。
除了衣袖略微短一些,肩膀腰線竟都合身。
趙東沿在鏡子前照了多久,溫芸就看了他多久。
「爸爸身材真好。」他側了側身,「身高也不錯。」
「你是誇我爸爸,還是誇你自己?」
「拋磚引玉。」趙東沿笑了笑,「我是那塊『磚』。對了,讓我穿他的衣服,你是不是……想爸爸了?」
溫芸嘴角動了動,目光從他身上挪到鏡子裡,兩人的視線就在此處重疊。像兩根纖細膽顫的植物枝條默契纏繞,彼此依附,悄然醞釀春天的芽點。
從鏡子,扣響心門。
溫芸眼眶發熱,低下頭,聲音也變了調,「已經很久沒想過他了。」
在一段時間思之若狂,夢裡都能哭著醒來。後來遊蘭青不許,覺得她這樣太瘮人。小溫芸說,媽媽,我是真的夢到爸爸了。遊蘭青定論她在胡言亂語,死了這麼久的人,還夢什麼夢,並且帶她去看神婆,灌她喝下一大碗燒符的紙灰水。
那碗紙灰水膈得她嗓子嚴重發炎,半個月都不太能說話。
遊蘭青滿意道,神婆有用,你看你,再也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啦。
趙東沿聽完直皺眉。
溫芸:「後來她相親,再婚,更不準許我提父親的名字了,怕新丈夫不高興。」
趙東沿忽然懂了,問:
「程嶺墨是不是,程家第一個對你示好的人?」
溫芸睨他一眼,「這種氣氛忽然提他,是不是不友好?」
「越好的氣氛,就要多提。」趙東沿說:「能夠事半功倍,幫助你更快脫敏。」
溫芸笑起來,「你說話的樣子,真像老溫。」
趙東沿無所謂地聳聳肩,「你要喜歡,以後也可以叫我老趙。」
「你別說,這個稱呼在你身上一點都不違和。」
「說我老?」
「不,是踏實,靠譜。」溫芸伸了伸懶腰,盤腿坐在地板上,順手起了瓶芬達遞給他,「以後你的小孩一定很幸福的。」
看得準,看得遠。
但有一點說錯了。
趙東沿心裡默默糾正,是「我們」的小孩。
兩人聊天到凌晨兩三點,溫芸細細碎碎地說了許多她和程嶺墨的事,像午夜剝核桃,用柔嫩的手指,一點一點磕開堅硬的果皮,縱然鮮血淋漓,但掰碎了,能夠驗證審視果肉好壞的感覺真酣暢。
敏感多疑的花期,遇到主動給蔫兒的花骨朵澆水、施肥、精心呵護的人,自然把他認作主人。
溫芸問:「我是不是很傻?」
趙東沿想了想,反問:「你覺得我傻嗎?」
溫芸秒懂。
以己度人,她低聲答:「傻仔。」
新婚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