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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狗分立於繩索兩端,活像個大頭朝上的闊口碗。
角門外,三個狐朋狗友正等著他——以及他袋子裡的錢,四人合稱寬州四君子,商議著去哪裡胡吃海喝。
四君子與狗,滾滾而去,鄔瑾在角門則見著了殷北。
殷北知他家中難處,去賬房先給他支了一個月的月銀。
鄔瑾接過三個小銀子,道謝告辭,卻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書坊看筆。
他想把自己用的那支雞毛筆換下。
書坊中筆墨紙硯俱全,又出了今年春闈的雜文集,學子們爭相傳閱,又有許多人約好了共買一本,再行抄錄。
鄔瑾只看筆,想買一枝散卓筆,問過店家,最次一等的散卓筆,也要一百文。
一百文,可以買兩斤鹽了,再添點,也夠買一石米。
他思索再三,還是沒買,走出去三十來步,又折回了書坊,將那枝筆拿起來看了又看。
筆毫硬軟合適,是羊合兔毫,束的很緊實,不易散開。
店家見他實在喜愛,便少了他五文錢。
他出書坊時,卻依舊兩手空空。
回到十石街時,比平日裡還要晚,十石街不少在夜市上討生活的人,挑擔扛鼎往外湧,大家都灰撲撲的,好像是寬州城裡忽然湧出來無數老鼠。
“瑾哥兒回來了!”
“瑾哥兒,你真不讀書了?去做什麼......給人當書童去了?”
“不讀挺好,窮人家,本就不是讀書的命。”
“給富貴人家當書童,那也不得了,主子手裡隨便灑出一點來,都夠我們嚼用半年了。”
街坊四鄰看到鄔瑾之後,忽然熱情起來,好似鄔瑾忽然也滾進了淤泥裡,即將滿身骯髒,滿腹惡臭,和他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了。
鄔瑾不辯解,只一一打招呼,又回到街口,讓出路來,等老鼠們傾巢出洞後,他也滾回了老鼠洞。
結果一進門,就見小老鼠鄔意跪在天井裡,哭的滿臉通紅,抬頭見了鄔瑾,就哭了起來:“哥……”
鄔母從廚房裡出來,喝道:“叫菩薩也沒用!跪好!”
鄔意一個哆嗦,垂著頭不敢吭聲了。
“阿孃,”鄔瑾去舀水洗手,揭開餅籠看了看,見一籠餅幾乎沒動,便問,“這是怎麼了?”
鄔母氣的面如鐵色:“他做賊!出去賣餅的時候,偷偷拿出去二十文,等我追出去,他全都花了,買了糖吃!餅籠架子都撂在一邊!”
她越說越氣,拿起藤條,照著鄔意背上就是一抽。
鄔意疼的哇哇大哭,喊哥救命,哥在一旁看著,沒言語。
等鄔母停了手,鄔瑾才道:“阿孃,您進屋去,我跟您和爹商量件事。”
說罷,他扶著鄔母往屋子裡走,鄔意見狀,以為自己得了赦令,站了起來,哪料鄔瑾回頭,冷聲道:“跪著。”
鄔意膝蓋一軟,又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