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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零榆渡口處仍是燈火闌珊。
不少船伕窩在同一家小酒館,散桌上清一色擺放滿廉價的黃酒罈子。
一海碗醇厚的雄黃酒下肚,船伕大喝一氣,霎時間暖流由下至上席捲全身。
這剛飽飲完的船伕缺顆牙,在當地幹這一行中最為年長,同行都稱其為“老莫”。
反之,坐在老莫側邊身著棕櫚蓑衣的少年最為年幼,看著也只有十五六。行內人都清楚,這最為年幼的少年和老莫不但是師徒,更是情義父子,船伕們便喚其為“小莫”。
小莫學著老莫的樣提著罈子添了小半碗黃酒一飲而盡。
小莫苦著臉嘖嘖嘴不解問道:“老爹,這酒這麼辣喉,你們是怎麼喝的這般自在?”
同行人紛紛豪爽的大笑出聲。
老莫想笑,但終究沒能笑出來,只是抿一抿嘴角夾了一筷子涼黃瓜放到小莫碟裡,“喝酒沒菜下可不成,就著黃瓜悶上兩口瞧瞧。”
小莫夾起酸辣脆爽的涼黃瓜,又喝下小半碗黃酒。
辛辣的黃酒和黃瓜兩味交雜一起引得小莫一陣噁心。
“噗——!”
眾船伕笑作一團,老莫也是沒招住架子笑得自己劇烈咳嗽起來。
缺顆牙的老船伕邊笑邊說道:“下酒菜可以是事,也可以是人,再不行只能啃著冷盤。娃娃,你喝不懂?”
小莫沒好氣道:“什麼事的人的冷盤的!我看你們就是存心看我笑話,這酒我不喝了!”
小莫匆匆站起身往桌上丟下幾枚銅錢幣後撒著氣往老屋大步走去。
同桌的船伕無奈道:“這孩子,怎麼又在氣頭上了。”
老莫獨自喝著黃酒,語氣平穩道:“罷了罷了,到底是個孩子不懂這些,改頭打兩條大魚回來哄哄便是。”
且說小莫低著腦袋悶悶地走在街頭,這個臉上稚氣未褪的少年仍抓著剛才被眾人取悅一事不放,想著想著也就出了神以至於那麼大一頭毛驢迎面踏來都未曾發覺。
“咚!”
一聲悶響。
小莫被毛驢撞倒在地,額頭上擦破了皮泛起紅印,他捂著暈乎乎的頭爬起身看向來時的路。
毛驢上頭騎著個較為消瘦的書生。
這書生穿著一件瑪瑙灰直襟長袍,烏髮碎碎密密襯托出白皙的肌膚,身材修長,薄唇犀利,眉若刷漆,面相輪廓分明看著大落得體,眉宇之間更是散發著學子特有的書生氣,看似溫厚可卻總令人覺得骨子裡有股薄涼之感。騎著毛驢的書生此刻正讀著手裡的書卷,而毛驢馱著的除了書生也只是一捆捆書卷。
本鬱鬱寡歡的小莫如今遭到這盆冷水淋頭自是不滿。
“喂”,小莫手裡抓緊一把土叫住那無名書生,“你撞了人,要道歉!”
無名書生照舊從容的趕著路,像是撞到了空氣。小船伕更為用力的握緊了手裡的土學著渡口老船伕的樣從嘴裡罵了句娘,他大步上前牽攔住黑色毛驢隨後鬆開手裡的土,用那隻泥濘的手抓向書生的袖子。
“喂,你個讀書人怎麼這般無禮,撞了人不認錯還拿我的話當耳旁風?”
無名書生這才留意到底下的小船伕。
他斜眼看去,這小船伕同渡口其餘整日受風吹雨淋的船伕一樣灰頭土臉,渾身上下散發著汗臭味,發頂坍塌油膩,如此邋遢的形象引得這位書生不經意的微微皺鼻,雙眸中鄙夷的眼神一閃而過。
他冷聲道:“撒開。”
小莫伸出指頭不斷指點著書生,手裡頭攥的更為緊實,“好啊,還敢甩給我臉色看,你要是不道歉我今天還我偏不撒了!”
無名書生無意間瞥向了小莫拽著袖子的地方,那一塊已被地上的爛泥玷汙。
看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