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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香月皺起眉頭看著老斧頭,兩人相視無語。
王大壯說:&ldo;不管怎麼說,你海貓不用躲在這兒裝死了,首長指示,老陳的遺體就地安葬,他在虎頭灣的工作由你接替,省得我以後受罪!&rdo;
海貓思忖片刻,說:&ldo;趙洪勝呢,他畢竟是我舅舅,不管別人怎麼看,親戚的情分不能丟,我給他做口棺材。&rdo;
捻匠鋪周圍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人們聽說海貓沒死,又聽說他為趙洪勝打棺材,一個個都來看個究竟。趙老氣和香月奶奶擠進來,這個抻抻海貓的胳膊,那個摸摸他的頭,異口同聲地說:&ldo;喲,真是海貓哎!&rdo;
海貓邊刨著棺材蓋邊說:&ldo;姨老爺,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rdo;
趙老氣笑道:&ldo;都是過去的事了,別再提了,再提我可不好意思了!&rdo;
已經當了婦女主任的海螺嫂大大咧咧地說:&ldo;海貓,是我閨女吳天霞一槍打死了狗特務,以後咱虎頭灣就徹底太平了。哎,聽說以後你當鎮長,我是婦女主任,我們倆要互相幫助、互相批評。今天我可得批評你,人家貧協吳主任給陳鎮長打棺材,那是知恩報恩。你呢,你給趙洪勝打棺材算什麼?&rdo;
正在給海貓打下手的秧歌瘋子說:&ldo;大哥,她自從當了婦女主任,整個兒人就變了,你不用理她,聽兔子叫還不用種豆了,快接著幹!&rdo;
海螺嫂一把揪著秧歌瘋子的耳朵,說:&ldo;好你個瘋子,你好了傷疤忘了疼了。我還沒問你呢,這兩天你老往西山跑什麼,一去就一天,你當我不知哇?&rdo;
秧歌瘋子被揪疼了,歪著頭,扭著身子,齜牙咧嘴,嗷嗷大叫。圍觀百姓鬨堂大笑。
笑聲傳進了吳天旺的家。三浦對魂不守舍的吳天旺說:&ldo;你這下知道了吧,海貓沒有死,他還活著!本來嘛,這麼光榮的使命就應該交給我,只有我才有資格親自殺了他!不過,我們配合得很好,你看,趙洪勝這麼快就成了替死鬼,你我暫時安全了。海貓既然活著,我們就在虎頭灣慢慢陪他玩,陪他折騰,以後的戲大大的!&rdo;
吳天旺說:&ldo;三浦先生,我夠了,我草雞[1]了……我想……&rdo;
三浦說:&ldo;怎麼?你怕了?你想跑?&rdo;
吳天旺說:&ldo;我還不想一個人跑……&rdo;
三浦說:&ldo;你不想一個人跑,你是想帶著吳若雲一起跑,對不對?&rdo;
吳天旺苦笑道:&ldo;三浦先生能掐會算,佩服,佩服!&rdo;
三浦說:&ldo;海貓還沒有死,吳若雲會跟你一起跑嗎?&rdo;
吳天旺一聽愣了:&ldo;是啊!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想過。&rdo;
三浦說:&ldo;你一定想過,你想坐船從海上跑吧?那你可要想清楚了,茫茫大海,你能跑到哪兒呢?你還應該想清楚了,如果你夠了,你草雞了,就一定會有人站出來揭發你,真相大白的時候,你的下場會是什麼,你更應該想清楚了!不管你跑到哪兒,我都能找到你,你永遠也甩不掉我……&rdo;三浦在做垂死掙扎。
日本投降了,國內的形勢並不太平。為此,王天凱專門把海貓叫到縣城,他說:&ldo;路漫漫其修遠兮,海貓同志,我們本來以為抗日勝利了,戰爭也該結束了,可沒想到……蔣介石要打內戰的野心昭然若揭。為了在膠東搶佔地盤,他居然把大漢奸趙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