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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聽說太后已經坐不住了,自打你父親將你調回藺都,她就一直在讓風家物色人選制衡於你。」衡王拾起兩顆花生,扔進嘴裡,半咀嚼道:「戚家女鬧了這一出,太后還不得偷著樂兒,沒猜錯的話,她應該就是太后選中用來對付你的人。」
「長暉,你在藺都的日子會很難。」衡王面色逐漸陰鬱:「懷德帝沉痾難愈,馭龍賓天之日恐不久矣。太后著急扶位傀儡新君,在六部中遍插沈黨眼線,現在又多了位戚家女入局……所有的箭都搭在弦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射了出去。」
「我能托住的就只有你。」衡王握住他的手,眼中滿是動容。
顧行知將另一隻手蓋在李建寰手上,說:「你我交情,這些話本不用說。」
「本王知道長暉不愛聽酸話,只是現在不說,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能說。」衡王長吁了口氣,眉目間滿是哀愁:「等咱們一一歸位藺都,這一切爭鬥,才算剛剛開始。」
營外風聲嗚嚎,雪水透過細縫送進絲絲清寒。顧行知舉目眺向營口,許久不語,似愁非愁。
「戚家固然有罪,可它到底還是七貴之一,太后絕不會令戚家就此被除名。」衡王說上興頭,語速也不由自主地加快:「長暉,你要幫我,你一定要幫我!幫我把皇位守在李家人手中,斷不可將這萬裡山河拱手相讓於他人!」
衡王舉起酒杯,一口飲盡了那酒,眼中堅定如烈火燃燒。
營外風吹得更猛了,嗷嗷似狼嚎鬼哭。顧行知看著李建寰滿眼□□,就知他對皇位的渴求已深入血髓。這不是什麼壞事,顧行知反倒覺得,這也是李建寰與自己最像的地方。
那種對獵物純粹的渴求,那種熾烈的饑渴,那種像狼一樣的目光,橫亙在兩人之間。
他生平只對一個人有過這種感覺,那人有對桃花眼,裡頭裝著一池波光。
顧行知的心就跟著那波光一個勁兒地晃,晃呀晃呀,晃得他不知不覺地踩進了迷魂網。
戚如珪就在那網裡等著他,對他哭,對他笑,肆意撥弄著他的心絃。
等顧行知乍一驚醒,這才發現,原來這女人是帶著利齒的。
………………
孫黎不請自來進了營,見左靖扶著顧行知正往外走。這顧三吃起酒來也沒個正形,東倒西歪全無半點將人氣概。
衡王看樣子還算清醒,自個兒坐在正席上有一口沒一口嘬著。孫黎笑嘻嘻湊過去,斟酒道:「衡王殿下喝盡興啦?」
衡王點了點頭。
「喝盡興就好,再試試這個,這可是燕北特有的——」
「你想說什麼?」衡王拿起筷子,夾了片肉放進湯裡涮了涮,一口塞進嘴裡。
孫黎復又低眉,阿諛道:「果然什麼都逃不過衡王殿下的眼睛。」他烏睛一轉,頓了一頓,說:「也沒什麼大事,下官只是有些好奇,這顧行知闖瞭如此大禍,怎麼也沒見殿下罰他……」
衡王停住了筷子。
「孫黎,本王且問你,你官從幾品?有多久沒有擢升了?」
孫黎一聽到擢升二字,目光立馬清亮了幾分。他忙答道:「下官秩從四品,區區副將微銜,恐惹殿下恥笑。」
「從四品啊……」衡王放下筷子,撇過頭說:「既然這樣,那回了藺都後,就去禁軍掛個名吧。」
「禁……禁軍……」孫黎愕然,「殿下怎麼想起要下官去禁軍……那禁軍的品級可……」
「可什麼?不願意?」衡王沉了沉嗓子,語氣跟著威嚴了幾分。孫黎品出了衡王話裡的意思,嚇得立刻跪下身去。
「下官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衡王捏起拳頭,努力平靜道:「說說吧,十六營的事,你摻和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