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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戚如珪,參見太公!」
戚如珪俯身行了行禮,一心恭順。
「你就這麼確定老夫是史太公,不怕認錯人嗎?這禮,是不是行得太早了些?」
老翁攤平衣下擺,目光落到戚如珪腹部的傷口上。
「晚輩確信自己不會認錯人。」戚如珪抬眸看著那老翁,從容不迫道:「適才您問在下是不是戚泓的女兒,說明您認識在下的父親,起碼知道他的名號。在下父親常年行軍,人稱一聲戚老將,鮮少有人知道他的大名。」
「知道我父親的大名,又如此關心那玉上的戚字,說明知道戚家有些分量。而在乎戚家是不是有些分量的,就只能是朝廷中人。」
「晚輩自小生養在燕北,與我阿爹相識的朝廷人,在下都基本認識。思來想去,唯有史太公一人,才配有如此氣概。」
「氣概?」史太公頷首,笑意漸起,「什麼氣概?」
「身居陋室,兼濟蒼生。」
「小嘴叭叭,倒挺會誇人。」史太公站起身,默默走了出去。
候了片刻,戚如珪見他拎來兩個藥包,他將那藥包扔給她,只道:「自己敷,看著怪嚇人的。」
戚如珪一笑,叩頭謝了太公。
要說起來,這史太公的事她是知道一些的。據說懷文帝在位時,史太公可謂是風頭無二,就連太后見了,亦是尊稱一聲太公。
只是後來不知怎麼,有傳言流出他與楚王密謀刺殺懷文,一應機密文書白紙黑字等被悉數查獲。要不是懷文感念其往日功業,尚留存其一絲苟命,否則就這樣的罪行,說是打入十八層地獄也不為過。
這些前朝爭端戚如珪不懂,也無心評判什麼。相比於想這些與她無關的事,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戚如珪抬頭看了看史太公,當機立斷地跪下身去。太公見她如此,也不驚奇,似乎猜到了她接下來要做什麼。
「戚家的事,老夫略有耳聞。」史太公雙手垂膝,目露精光,「見你滿身狼狽,就知你現在四面楚歌。」
「太公明見。」戚如珪雙手奉揖,叩拜道:「晚輩但有一事,懇請太公成全。」
「何事?」太公淡然。
戚如珪望向窗外朔雪,又低頭看了看肚子上的傷,胸口一滯,說:「懇請太公,收我為徒。」
第4章 生機
「為徒?」史太公輕笑,扶起戚如珪。他擅自將那窗關上,喃喃道:「你先告訴老夫,我為何要收你為徒?」
「老夫不過一介戴罪之身,流亡燕北十數年,鶉衣鵠面,一無所長,有何臉面為人師長?」
「太公此言差矣。」戚如珪低眉:「太公知悉戚家近況,即便蜷居在這小小的山神廟中,卻依然心繫朝廷各路官派黨羽的最新動向。當今局勢,太公一定比晚輩看得更清。」
太公不語。
「晚輩無能,沒能保住阿爹與哥哥,我是從那地底下爬出來的活死人,是我自己又把自己生養了一回。從我活過來的那一刻,我就決意,來日只要有機會,就一定不會放過所有傷害過戚家的人!」
「所有……所有……」
戚如珪把頭重重磕在地上,連帶著那兩聲「所有」都多了幾分沉重。
窗外狂風嗚呼,碎雪飄揚。火堆閃著斑斕的微芒,倒映在戚如珪眸裡,如同一池碾碎的星雲。
太公看出了她的堅持,略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清弱的姑娘能說出這樣狠絕的話。他想起自己的女兒,她和戚如珪一樣,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如果她還沒死的話,應該與戚如珪一般大小。
女孩子家這個年紀,最是韶華爛漫的關頭。可看戚如珪滿眼的恨,史太公就知她早已沒了心。
如今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