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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三吹了燈,慢吞吞地也爬上了床。聽到身邊有響,戚如珪下意識翻了個身,抱住了他的腰。
「喝了多少?」她閉著眼都能聞到酒氣。
「不曾喝太多。」顧行知全身縮排杯子,只露出一個頭,「累了?」
「嗯……」她抱得更緊了。
顧行知在黑暗裡勾住她的腰,想了一想,還是決定開口問:「鈴木蘭就在詔獄裡,你難道就不好奇,戚老將軍當初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世上並非所有的事並非都要答案不是嗎?」戚二睜開眼,原來她一直都沒睡。
「就像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在故事的最初,第一次在燕北見面,你抬起手,給了我一刀,那時我完全不會想到,我們能夠相安無事地躺在一張床上。這世上很多東西都不需要答案,享受就夠了,享受,享受你的溫暖。」
顧行知擁她更緊,昏亂的酒氣讓他略有些情迷。他看到那隻亂草堆裡的老鞦韆,那遙遠的童年,兩個孩子各執一詞,為一隻鞦韆大打出手。
「這鞦韆是我先看到的!」
「這鞦韆是我的!」
「這明明是我先看到的!你耍無賴!」
「憑什麼是你先看到的就是你的?你才是無賴!」
「你拿石頭砸我!你就是無賴!壞姐姐!」
……
壞姐姐,壞姐姐,這麼久過去了,他的壞姐姐可從來都沒變。
她還和來時一樣,誘惑性的美。只比過去更多了一重故事,故事裡,多了一個縱馬飛歌的小將軍。
他們一起在那齊身高的草浪裡訴說心意,小將軍第一次將愛慕講給她聽。他們一起在不知名的荒郊野地裡相臥纏繞,渾身都是水,渾身都是泥。
他們在相愛,他們相約赴黎明。他們一口口咬在彼此的身上,留下了獨屬於他們的,獨有的印痕。
夜更見深,戚二把頭耷拉在顧行知懷裡,嚶嚶吸著鼻。顧行知把手攏在她的鬢邊,細數著上面的絨毛。
簷下水滴聲不絕,他毫無睡意,如今身邊不僅是一個人,還有一個,一個新的,新的人,引領他們走向將來……
「娘親~」屏風後鑽出一張粉撲撲的臉,剛從外面跑進來,臉上全都是汗,「娘親,我剛剛看到,爹爹又跟舅舅跑出去喝酒了。」
「又去喝了?!」女人扔下手裡的鍋鏟,挺著大肚子將差事吩咐給旁邊丫鬟。她從後廚隔壁的庫房裡翻出把刀,刀的一側,寫著「快雪時晴」四個小字。
「走,去找你爹。」女人拉起孩子的手,虎虎生風地踏上馬車。傅府花園裡祝酒聲不絕,眾老少爺們兒各個喝得油光滿面。
「恭喜恭喜啊,聽說顧家夫人又有了一個,長暉好福氣啊。」
「哎,哪裡是福氣,我整日被大的管,被小的訓,現在又要來一個,以後更得夾著尾巴做人了。」說話的男人音色渾厚,比從前更多一份穩重擔待。
旁邊人意欲勸他知足,忽而聽見前面一聲叫嚷,男人聽那聲音,原地驚跳道:「快快快!我家夫人來了!快收起來!收起來!」
眾奴僕忙將桌上的酒盞一股腦兒撤下,並將原先備好的筆墨紙硯端了上來。男人舉起書,裝模作樣地讀著,聽聞那聲音越來越近。
「顧行知呢?!顧三爺?讓他給我滾出來!」
「三哥兒正和哥幾個在亭子裡暢談詩篇呢,說是陶冶情操……」
「暢談詩篇?」女人冷笑,提刀的手摩拳擦掌,「就他那狗腦子,還暢談詩篇?!我看他長得就像個笑話。」
女人無意與攔路的小廝廢話,鬧哄哄直往裡沖。她越過一片桃林,果見她那丈夫正捧著書,正人模狗樣地跟旁邊人讀著。
「哎呀,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