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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字正腔圓地說了一句:“上海好繁華啊!!”
我們被他驚倒。
當時沒有任何徵兆,有一天我會生活在這裡。
窗外林立的大廈,高架橋,商店,這些都讓我眼花繚亂,呼吸困難。
下車後,拐了一個又一個彎,周圍的房子愈漸陳舊。從繁華一下子跌落到雜亂。
終於到了明明住的地方,他說:“就是這裡了。”
我幾乎懷疑他是不是帶我們走錯地方了。那是比我們家還要舊的房子……
明明跟我們介紹:這個是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老小區,離他們單位近,他跟一個同事合租,兩居室。踏上風塵僕僕的木製樓梯,我心裡緊緊的。
明明同事暫時搬去跟另一個同事住,明明跟我弟弟就住他同事的房間。我睡明明的屋子。
我是明明傾訴的樹洞(2)
看得出明明是盡力收拾了,電腦桌、小書架、單人床、布的簡易衣櫥……小書架上還塞著泡麵。然而還是可以看出,明明住得不好。
這個從我們村飛出的鳳凰,叫別人羨慕得不能活的每個月九千多的工資,住在這樣簡陋單薄的地方。
“上海租房子很貴吧?”我問。
明明沒吱聲。
長途坐車大家都很累,弟弟早早洗澡睡覺,我一個人躺在明明的床上,被子是很久沒有曬過的潮溼味道。因為沿街,偶爾有車子開過去,我就在這樣的聲音裡,微微醒著。
第一天明明帶我們去浦東,東方明珠,看得出弟弟很興奮,可是又在竭力忍著興奮。搞不清楚這是什麼鄉下小孩的心態。明明一說要照相,他就扭一邊去,逮他過來,叫他笑,他就揹著手笑。又扭捏又可愛。
我們坐地鐵,坐雙層巴士在城市的燈海里飄蕩,什麼事都那麼新鮮。
坐在旋轉的座位吃壽司。弟弟蘸了芥末,第一口吃下去差點沒嗆死。我比較小心一點,不時偷看一下明明還有其他人,生怕什麼事情做錯了丟臉。
我們不太說話,說家鄉話不是很好意思,說普通話更不好意思。
但是一到家,弟弟就手舞足蹈,這個也好玩那個也好玩說個不停。說到芥末他總結:這是他一輩子吃過最難吃的東西。哈,他的一輩子喲,才多大點小孩。弟弟白天玩得瘋,所以睡很早,上床就睡著。
明明給我端了一杯水,我坐電腦桌旁,他坐床上,兩個人這輩子第一次,似有似無有了一點曖昧的氣氛。
明明說得很多,初來上海的緊張,初進公司的惶恐,同事間的淡漠,還有不知未來如何的驚慌。
在我們看來是天文數字的工資,除去保險、稅、公積金,到手的連上海一個平方的房子都買不起,那些在鄉下,在泥土裡刨一年都刨不來的錢,在上海也只是一件好點的衣服,一個名牌包,一頓甚至算不上太奢侈的晚餐。
明明說都不敢去逛商場,一發工資就立馬去存,一分錢不敢亂花。可是就算這樣,自己還是一個貧窮的人,什麼時候能買得起房?什麼時候能讓爸媽享福?什麼時候能結婚生子?
一切都遙遙無期。
本來明明一定是跟我們一樣,以為畢業了,工作了,一切都好會起來。
誰想到,這僅僅是一個最痛苦的開始。
找一個上海女孩子談戀愛根本就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房子在哪裡?車子在哪裡?家裡父母做什麼工作?明明沒有一個問題可以理直氣壯回答。
在我們村明明是每個家庭教育小孩子的榜樣,小孩不學習了,家裡大人都是說這樣的套詞:你看看人家明明大哥!你看看人家明明大哥!
可就算是這樣的張明明,在上海,幾乎渺小得可被所有人忽視。
第二天,明明帶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