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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用衣袖籠著面,又揮起竹竿,“啪!”又狠狠地打了一竿——乞丐抬起頭,眼睛炯炯地盯著面前的人——“嘿!要死死到別處去,別臭了咱店的門面,觸了老闆的黴頭!否則,要你死得不安生!快滾!快滾!“夥計又幾竹竿,扭頭走了——乞丐抓起燒餅,恨不得一口吃掉地往嘴裡塞,一面一隻手緊握著藏在布條下,艱難地站起來,蹣跚走開,嘴裡邊嚼邊罵,罵的什麼只有他和鬼知道。
乞丐轉了幾條街,朝一家正在上門板的衣店走去,“給我來一套農家衣褲!”乞丐蠻橫地裝蒜地大喊——上門板的老闆聽見有人要買東西,臉一笑,揚起頭來,張開嘴,一張臉馬上變成了陣雨:“我們不施捨!去墳地挖吧!那裡多的是!”衣袖連忙籠上面。
乞丐一聲長嘆,“老闆!我買!我有銀子!”乞丐把銀子用食指和拇指緊壓著放在空中,讓衣店老闆看仔細——老闆一見銀子,臉急轉晴天:“有銀子!好好!我去給你拿!不過你的味道不怎麼好聞,請你就在店外稍等片刻!”用木板斜擋著門,跑進去,拿了一身農家衣褲,急匆匆地跑出來,“嘿!您把銀子給我吧!我好給你找錢!”笑嘻嘻地用抱著衣褲的手捂著鼻子,一手伸過去接錢!
“我想我該先試一下吧——”乞丐滿臉泥的臉看不出有何表情,放在布條下面抓著銀子的手並沒動。
“我的大爺呀!你這麼個樣——”老闆做出個難堪的架勢,“我敢給大爺試嗎?不過我可以讓你仔細看看!”沒等乞丐回話,深吸一口氣閉住了氣,兩手幾下把疊好的衣褲給展開來,讓乞丐看看,自己的臉慢慢地紅了起來,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可怕。
乞丐張大了眼睛,把衣褲與自己身材比了比,“好了!就這身!再給我根腰帶!”乞丐看著老闆轉過身回到店裡,又喊起來:“給我包好啊!”裡面傳出一句“答應!”就只聽得見老闆粗重的喘氣聲。
不一會兒,衣店老闆提著用腰帶捆著的衣褲放在面前,“可以付錢了吧!”從衣袖後傳出這麼一句。
乞丐看看自己噁心的手:“等一下!先給點水洗個手!別把衣服弄髒了!”乞丐咧著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在夕陽下更加漂亮。
衣店老闆轉身又回到店裡,把東西一放,端了半盆水,“不能在盆子裡洗,我給你倒!”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角落裡開始洗手!
乞丐洗手的時間對衣店老闆來說可能有一輩子,最後看著乞丐提著衣褲走了,才嘆口氣:“做買賣真難!”
乞丐提著新衣服,趁著暮色找了一條小河,從頭到腳洗了個乾乾淨淨,他要重新做人了!
月光不知什麼時候照在了水面上,顫動的波紋把月光拉到岸上,一個農民——十分不像農民的農民打扮的人——做在河邊的石頭上,把長而溼的頭髮盤在頭頂,再穿上一雙破草鞋,沒得商量,他只有把頭低得很低,把脖子伸得很長,慢慢地走上路來——頭髮上的水滴時不時落在自己的腳上——於是他在城門外一個坡上用舌頭找了塊乾淨的大石頭躺了下來,把長長的頭髮鋪在已經被狂風吹乾淨的石面上——山頭正吹著猛烈的狂風。
新生的農人忍受著夜晚的寒冷,幾天以來只有一張燒餅的肚子、捉摸不定的將來的折磨。狂風雖涼卻也把這個新生農人的頭髮吹乾了,他用手一摸亂飛的頭髮,就慢慢地爬起來,照顧照顧新衣,嘴裡吐出一句粗話外加“哎!今天晚上怎麼過啊?”使勁勒了一下腰帶,把手往胸口一抱,斜低著頭,畏畏縮縮地跑下了小坡,圍著城牆踅摸了一陣,從缺口上小心翼翼地不讓任何物體有機會接近他的新衣,捎帶點不驚動他人,輕輕地跨了進去,如同老鼠的新農人在小縫小隙裡鑽了好大一陣,他在一個院子的後巷裡停住了。他朝幾個月光下黑洞似的幾個大門仔細地算起來:“一、二、三、四、五、六、七!應該就是這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