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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飛揚方從三清殿走出,便迎面遇上玉真公主,玉真公主雙眉緊蹙,急急火火的走來,大失往日慵懶從容氣度,直截了當的問道:“怎麼樣了?”
“呂道長已被革除道籍,驅逐出派,司馬真人心意已決,我身為外人也無法多加置喙。另外白馬寺的僧人已約定明日與司馬真人在殿前公開論道講法,到時肯定少不得拿洛陽花會的事借題發揮,此事道門理虧在先,還沒論法就已先輸一陣了。”
“呂知玄被革除道籍?”玉真公主雙目圓睜,但隨即恢復常態,道:“也好,這風口浪尖的時候,少了他也少些麻煩。”
應飛揚又問道:“公主師姐,你說要找人從中緩頰,人可找來了?”
玉真公主揉著太陽穴,疲憊道:“莫提了,本想找那王維王摩詰代我出面的,他與師尊文壇上並稱仙宗十友,算是忘年之交,又喜參禪悟理,與佛門之人相交甚篤,哪知他偏在這時候出遊訪友,令我遍尋不得。”
二人商談一陣,但佛道交惡的大勢如此,人力也無可奈何,終還是各自散開回房了。
應飛揚回返住處,盤膝坐在榻上,收斂心神,一身真氣遊走周天,突得雙目猛睜,手捏劍印道:“天隱劍界,開!”
——然而周遭卻沒絲毫反應。
“果然是方才是憑藉了司馬道長和枯明大師的力量,只靠我自己還遠不能張開劍界。”雖知修煉不能操之過急,但應飛揚仍是心生失落之感,躺在榻上睡下,隨之今日種種不快湧上心頭。
司馬真人傳授他《上清含象劍鑑圖》的事暴露,呂知玄因此與他交惡,卻反被逐出師門,上清派弟子對他又妒又恨,又陰差陽錯捲入佛道之爭的大漩渦,麻煩事一樁接一樁,看來之後在上清派的日子難有情淨了。
“反正呆不下去,乾脆一走了之。”煩悶至極時,應飛揚自暴自棄般的嘟囔,但此念頭一出,隨即在心中生根發芽,“沒錯,《上清含象劍鑑圖》我已領會差不多,只是功力不夠無法使用而已。佛道之爭的事本就與我無關,我也不用瞎摻和,呆在上清派本來只是躲一下賀孤窮賀師叔,現在過了一個月,他還沒有找來,應該是尋不到我了,明天就向司馬真人告辭,回到凌霄劍宗請罪,總好過在這被爭名奪寵的煩心事糾纏。”
主意一定,應飛揚竟是越想越心熱,在榻上輾轉反側卻仍是無法睡去,索性起了身子,提起星紀劍步入院中,練起了劍招。
一輪孤月,宛若蛾眉,銀輝映灑在院中荷花池中,殘破凌亂的花塘在月色映照下,竟顯出悽美之感,應飛揚心有所感,劍法隨心揮灑,任意而為,竟是愈加優美,水光粼粼,月光皎潔,映得劍光流瀉如銀,美不勝收。
此時,一隻蝴蝶飄飄揚揚,翩飛而來,毫不畏懼的衝入應飛揚劍圈之內,應飛揚劍勢一斂,任蝴蝶輕輕停在他劍尖上。
“這個時間,還有蝴蝶飛舞,司馬真人說我命犯桃花我還不信,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招蜂引蝶了。”應飛揚正隨意的自我調侃,忽然面色一變,盯上劍尖上的蝴蝶。
小小翅膀,胖大身子,這奇異的樣子卻是倍感熟悉,“尋香蝶?”應飛揚驚疑之下,猛然回頭,朝蝴蝶飛來的方向望去,但見冷月之下,屋脊之上,一道蕭索身影,立身在月光未能照及的黑暗中,與沉寂的夜色融為一體,竟是消失已久的“物盛當殺”賀孤窮!
應飛揚渾身一激靈,苦笑道:“師叔,好久不見了,難怪我上次躲在公主馬車裡都能被你尋到,原來師叔是有尋香蝶在手。”
賀孤窮未言語,突得身形一閃,如鷹掠食般從屋脊上飛縱而下,並指如劍,氣凝指端,在指尖化現出一把寂滅之劍,直點嚮應飛揚眉心。
劍未臨頭,已感凌冽刺骨,殺氣逼人,應飛揚如何敢怠慢,揚劍直纓其鋒,起手就是最強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