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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攻城的。”
“哦?”沐霖眉頭一皺道,“這才一夜,怎就被他攻了進來?”
李興答道:“楊放挑出一個頭顱,詐稱是二公子的,城裡將士本不曉得二公子已出去一日一夜,見二公子不現身出來,驚惶之下已信了七成,就連末將也……嗯……”
沐霖一聽便知,城中幾個知內情的只怕更是深信不疑,連對他最為信賴的李興也以為他帶這麼幾個人出去簡直是存心尋死。沐霖道:“就是人心驚惶,也不會如此不堪一擊,定是人在城內響應吧?”
“是!”李興對於沐霖的未卜先知早已慣了的,並不以為異,“城中有人燒了糧倉。”
“糧倉不是有重兵看護的麼?”
“可……燒糧的人卻是供應軍糧的糧商,趙家!”李興咬牙切齒地說道。
“胡說,你胡說!”沐霈氣急敗壞地插話道,“趙家是我的舅家,與我沐家多年榮衰與共,怎會如此。你造謠,你失了城,卻把髒水住別人身上潑!”
李興不屑地看著他,周圍士卒也無人理睬於他,沐霈最終只得悻悻地收了聲。
沐霖沉聲道:“你們為何不走,卻要守在這裡?”
李興道:“二公子未歸,我如何能走。我知曉二公子回來定會從江上來,是以兄弟們一起定了,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把這處江口棄守。”
沐霖苦笑道:“我去時說什麼來著,你們如今是越來越不聽我的話了。好在我還回來了,走吧!回京都。”
石頭營的將士們嫻熟地互動掩護,在楊軍騎兵的砍殺之下,紋絲不亂地撤走。遠處射來的箭在他們盾陣外紛紛墜地,攻到近處的騎兵又被不時齊射的弩箭射下馬來。騎兵不由自主地避開這個令人膽寒的佇列,去追殺那些亂成一團的其他沐家兵士。
眼見著他們已到了南門的吊橋處,只需放下吊橋就可到達遠江南岸,卻有一隊步卒從城中衝殺出來。步卒中的弓手放出的箭又急又密,於奔跑中還絲毫不亂,箭矢極有準頭。石頭營正欲渡江,陣形不若方才整齊,當下便有不少兵士中箭倒地。
沐霖抬眼看去,高聲道:“唐真,是你麼?”
那領軍之將聽到此言,不由站住了,將手一擺,止住了身後計程車卒。唐真走近石頭營,在陣前行禮道:“二公子……”一句話未說完,已是眼眶微紅。
李興喝道:“虧你還有臉來見二公子。你們那姓雲的忘恩負義,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
沐霖止住李興,對唐真道:“你來拿我吧,讓這些兄弟們回去。你們好歹在西京城中同生共死過,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如何?”
唐真突然於眾目睽睽之下跪了下來,向沐霖叩了三個頭,然後站起來,道:“唐真向公子請罪了。今日跟唐真的這些兄弟都是跟二公子守過西京的,絕不敢與二公子為敵。只是,楊將軍待末將也極好,今日放過二公子,來日戰場相見時,請二公子恕唐真冒犯,二公子也不必手下留情,若是亡於二公子之手,唐真榮幸之至。”說罷便回到自家陣中,對士卒們說了些什麼,士卒們齊道:“二公子保重。”
沐霖長長地噓了口氣,望著那廂,神情比方才更見悵然。石頭營放下吊橋,開始渡河。唐真率眾將石頭營緊緊圍住,擋住後面兵士們的視線。其他的楊軍將士見這邊有自家兵馬,也就不再過來。
沐霖守在最後,待所有將士均已渡江後,突然道:“唐真,你如何向你家將軍交待?”
唐真過了一會兒方道:“大不了唐真去職歸田便是,楊將軍也是極為歎服二公子的,未必便會怪罪末將。請二公子速去,多留一刻便是讓末將多一分危險。”
沐霖知他私下縱敵,所擔風險必不止於此,但聽他這般說,只得在李興的百般催促下離去。
重光四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