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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則不同,引禍燒身,命喪九泉。那麼她呢?她是懷著一種膽怯而又自信的複雜心情,千里迢迢來到長安,使她流落街頭,形如乞丐,還險些掉進狼窩。說起來她得好好感謝麻六,如果不是他,那麼她也就不是現在的她了。但是小鳳覺得麻六不是她想像中的正人君子,而且是隨時危及她生命的狼,與其這樣,那她還真不如當尼姑。
麻六不可能由了小鳳。
麻六開始用好言相勸,並執意讓小鳳跟他下山,再不能上山了。上到樓觀臺山頂,說不定小鳳還會生出什麼鬼點子。但小鳳不聽。小鳳說麻六,要下山自己下去,她的事不要他管,本來他倆就誰也不認識誰,這種牽強不是太可悲。麻六看見小鳳不聽他的,就拉上小鳳,像劫持的人質一樣,硬把小鳳從寺院裡拉出去,並威脅小鳳說,再不乖乖走,非廢了小鳳不可。
小鳳害怕麻六把她弄成殘廢,死倒不害怕,覺得活成這個樣子也沒什麼意思,剛才麻六出鼻子瞪眼地拉扯她,竟然沒一個人上來勸阻,都遠遠地躲開。小鳳的心因此涼透了,越來越感到麻六不是好人,跟麻六在一起,說不定連她的一條瘦命都保不住。
麻六拉著小鳳從樓觀臺的臺階裡往下走,小鳳已經由不了自己,只能服從麻六。
小鳳對這種失去自由很傷感,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小鳳不知道她以後的路會是什麼樣子,心在這時候不住地滴血,滴了好長好長……
城市裡的一條狗 第十三章(1)
麻六在樓觀臺山腳下的公路上擋了一輛載人的電動三輪車,強行讓小鳳坐在三輪車上,開往金泉。
小鳳不知麻六這是什麼陣勢,變了聲調逼問他:“你要幹什麼?”
麻六說,“什麼也不幹,你老老實實地跟我到金泉去。那地方肯定比長安好生存,而且是一個工業重鎮。”
小鳳不知道金泉到底是什麼地方,不想去,想回西原老家,但她回不去了。麻六像暴徒一樣劫持了她,使她沒有一點辦法地坐在那輛電動三輪車上,手抓著冰涼的車幫,兩眼含滿憂傷的淚水,心沉得像灌了鉛一樣。
開電動三輪車的是位年紀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只顧掙錢拉人卻不管車上拉的人爭吵。小鳳幾次催他把三輪車停下,但他不理睬。麻六事先把夢沙龍歌廳女老闆給他的二十塊錢給了開三輪車的師傅,因此他只聽麻六的,對於小鳳的叫喊就像耳邊刮過去的一縷清風,根本不當一回事,他總以為那是小倆口吵嘴,女的跑得尋孃家,而被男的半路上擋回來了,這號事他經常碰見,拉他們往回走,也是他做的一件善事。
小鳳的叫喊越來越兇,以至電動三輪車從一些村鎮駛過,村鎮上的人被小鳳尖利的叫喊所吸引,紛紛駐足,望著卷著塵土飛奔而去的電動三輪車,不知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麻六很害怕小鳳的叫喊,因此他恨恨地說,“我又不是拉得殺你,你他媽的就想當婊子。”
小鳳頭一次聽麻六這麼狠地罵她,便一撲沓坐在電動三輪車的車廂裡,兩隻腳在車廂裡蹬了幾蹬,咦咦唔唔嚎哭開了。
麻六不怕小鳳哭怕小鳳喊叫。
清風在耳邊颳著,公路兩邊的樹從他們的身後一棵棵倒下。火紅的太陽像燒紅的一隻鐵餅高掛在天空,把大地也快烤焦了。
小鳳的哭聲被飛馳的電動三輪車碾碎,只有風聲。
快到金泉的時候,麻六讓開電動三輪車的師傅把車停下。這裡沒有村鎮,也很少有人,顯得有些寂靜。
開電動三輪車的師傅從車裡跳下來,擦著手掌,慢悠悠地走到三輪車廂旁邊,看著車廂裡躺著的小鳳和車幫上坐的麻六,訕笑著問,“就到這兒?”
麻六很麻利地從車廂裡跳下來,拍了拍開電動三輪車的師傅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