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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慣了的神色,只消一眼,陳鴛鴦就知道自家爸爸對沈俞曄的滿意程度。她暗自呼了口氣,擔著的心也暗暗放了下來。待爸爸走後,她戳戳沈俞曄的額頭:“還認得出我是誰不?”
沈俞曄卻拽著她的袖子,指了指一旁抱著狗兩眼落寞的陳白鷺:“他好像不喜歡我。”
陳鴛鴦招呼弟弟上前,鄭重地相互介紹:“小白,這是姐姐的朋友。”完了又指了指沈俞曄:“恩。這是我弟弟。”
陳白鷺抬眼望了望比自己高出許多許多的沈俞曄,小嘴巴微微一抿,鄭重地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陳白鷺。”
沈俞曄瞬間被小傢伙逗樂了,他微微蹲下,與陳白鷺握了握手。陳白鷺也有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白嫩白嫩的小臉已經顯現出一絲俊俏的模樣,抿著嘴扮小大人微微露出一個好看的酒窩,低垂的眼卻經常趁自己不注意瞄了又瞄,掃了又掃。小小的嘴看到自己搭在陳鴛鴦肩上的手時。嘴角不禁抽了又抽。沈俞曄立馬感覺到這小小男孩對自己的絲絲敵意,而敵意的來源估計就是他一手緊緊牽住的陳鴛鴦。陳鴛鴦詫異地看了一眼弟弟,又看了一眼含而不露的沈俞曄。只覺茫然。陳白鷺耷拉著臉暗自沉默了幾分鐘,就掙脫了陳鴛鴦飛快往外跑去。就在陳鴛鴦在想弟弟在唱哪一齣時,沈俞曄低低迴了句:“他在吃醋。”
陳鴛鴦挑了挑眉:“誰的?”
沈俞曄:“我的。”
陳鴛鴦挑了挑眉:“別把我弟想得跟你一樣小氣。”
沈俞曄:“。。。。。。”
陳山峰是釀酒高手,在曲離酒廠一呆就是幾十年,釀出的酒又醇又正,香飄十里。他抬出的酒是自家釀製的米酒,原材料之一糯米是老鄉家自己種的,綠色無公害,天然不刺激。是外面用多少錢也買不到的佳釀。經過時間的沉澱,米酒呈現出一種清黃。澄明見底的清澈,喝在嘴邊又甜又香。後勁十足。陳鴛鴦擔心沈俞曄不知底細,被舅舅拾掇地服服帖帖,三言兩語下去,喝酒跟喝白開水一樣,絲毫不在意,一杯接一杯,豪氣干雲。果然,在慈愛的外婆拖進房間話家常的10幾分鐘內,沈俞曄就開始招架不住,他斜斜坐在一邊,頭開始疼痛起來。或許是外婆白髮蒼蒼下依舊精神的一張臉帶著淳樸的慈祥,抑或是皺紋滿滿的外婆依舊思路清晰提的問題又萌又刁鑽,沈俞曄即使做好了萬全準備,也屢屢敗下陣來,還得靠陳鴛鴦撒嬌矇混過去。沈俞曄頭雖昏昏沉沉,但心裡卻十分明白,陳家上下用最真誠的態度歡迎他,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誠心誠意歡迎他這個陳家女兒千里迢迢帶回來的男朋友。
可能是沈俞曄從來沒有在這樣融洽又和諧的家庭裡呆過,這裡的人,無論老人,還是小孩,又或是那些被血緣隔開了好幾道坎的遠方表弟表姐,甚至左鄰右舍,團團和氣,親如一家,不分彼此。這是如此平凡的一家人,又是自己從未遇到過的一家人,無論在人數還是規模上,都遠比紀家、沈家壯觀地多,也繁盛地多。他們每個人臉上綻放出的笑容都真摯地有跡可循,無論是陳白鷺、肖冰這些小一輩,還是陳鴛鴦父母、舅舅舅媽這一輩,那種自然而然又好似與生俱來的關愛,是沈俞曄從未感受到的溫柔。這不大的屋子裡,盪漾出的點點溫情是他這一輩子最想獲得又最沒機會握住的。眼前陳鴛鴦膩在高齡外婆身上又說又笑的模樣,與兒時自己纏著外公要棒棒糖的場景是如此相像。明明是第一次進入,但沈俞曄卻絲毫沒感覺出與這個家的距離,就好似他天生就該與他們在一起一樣。
這,才是夢裡千迴百轉後的家。血肉相連,不離不棄。
想到這裡,沈俞曄忽然感覺到眼睛一片溼潤,他就坐在離陳鴛鴦不遠處的地方,陳白鷺與肖冰正蹲在地上將狗狗擺成第17種側躺姿勢。潘阿姨新泡的茶正嫋嫋娜娜氤氳出一層茶香,潘阿姨正跟舅媽打著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