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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妙甩她一眼,“哼”了一聲:“你何曾因為他人給我臉色的?自你出嫁後,什麼都變了……”說罷眼圈一紅。
丁忙遞上帕子:“我的好妹妹,你不知道一如侯門深似海,萬般不是你想的容易。”於是拉著丁妙的手兒,開始絮絮叨叨地說些家常事體。
一面如春帶著那婆子徑自往外去,一面沉聲問她丁妙找她所為何事。婆子起先踟躕不答,如春嗤笑道:“好個狗奴才啊,夫人素日白養活了你一家老小。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在廚房做活的女兒考慮。”
婆子一顫,便把話都抖了出來。如春給了錠銀子,說了句:“從此你們一家不必再回侯府。”之後,便讓人將那婆子及女兒都趕出了侯府去。
轉身回到丁妙住處,神色自若地垂首立在一旁。
丁妙見如春回來,心裡開始沒底。自己沒少給那婆子好處,她可千萬別出賣自己才好。心思不定之下,一口答應了晚間陪丁過夜。因侯爺諸日不在府中,丁孤夜長眠甚為落寞,於是極想嫡親姊妹來陪的。這一說,也算是此番邀丁妙丁前來侯府的用意了。
丁妙心不在焉,想姊妹分開多時也少有談心之說。況且今日有過嫌隙,是該好好修補修補,不想讓丁離間成功。
這般說定,丁才起身離去。丁妙讓如璧闔了門,才覺這會子身子真不大舒服,從圈椅的椅裙底下拉出那條琥珀透紗的汗巾,再看了兩眼上頭的詩句,就塞進袖囊裡,和衣睡下了。
申時如璧便起來伺候梳洗,方應邀過去與丁丁用了晚飯,又淡淡扯了些許話,待到天黑散去。她與丁寬衣就寢。
此擱下容後再說。
此刻丁正好回到了郎中府,被重錦引著往三太太那裡去。一路上並未有幾盞燈照明,這偌大的郎中府似乎冷冷清清的。因想二太太等都已睡下,不免就將腳步放輕了,不想打攪道誰。
三太太和衣趟在床上,見重錦將人帶進屋,骨碌就爬將了起來,睜大眼睛問:“我的兒女,如何了?”
丁知她是在意自己究竟能不能入舒公府。便只管點了點頭,道:“總算是沒大錯。”
三太太立馬從床上下來,倒了杯水,欲要聽丁從頭至尾原原本本地說上一遍。不想丁倦意已生,匆匆說了幾句便要回屋去了。
三太太難免失望,不過卻也不攔她強說,只念了幾句她的好,便容她回去。心中稍稍失落。
出來後,夏枝便問:“瞧三太太記掛,八小姐何苦讓她老人家胡亂想呢?”
丁道:“這是沒底的事情。我若通通告訴了她,她不定又要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了,還是不說的好。”
夏枝點點頭:“也有道理。”長嘆道,“人總是這樣,總有擔不完的心,就算沒事可想,也要偏偏弄出些事情來操心。”
話落,有人笑了一聲。
兩個人頓時面面相覷,身子一縮就停在竹林那段幽幽的燈光裡。
只見路盡頭一盞昏暗的燈籠遊移過來慢慢靠近,這才看清楚是個身材欣長的男子。長相看不大清楚,但依身高來斷,大約已有二十出頭。
夏枝駭然,將丁護在身後,斥道:“何人?好大的膽子!”
那人又笑:“嗬,好潑辣的丫頭!”
夏枝臉孔一熱,正欲再說,被丁拉住:“別急,是二哥。”夏枝愕然。這二爺心眼兒長偏了不成,半夜跑出來嚇唬人。
丁朗寅憨厚地笑:“八妹還記得我?”
丁溫笑:“是自家兄弟姊妹,到底有些相像,瞧著瞧著就瞧出相似之處來了。”
丁朗寅暗歎,好會說話的人兒,難怪能得舒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