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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他個什麼樣的官兒。他這邊兒定下了,咱才好依葫蘆畫瓢,尋摸個門當戶對的不是?再說了,咱也不能憑空做媒,不但是要看看郎君到底什麼模樣,更要緊的是,得聽郎君親口說一說,中意什麼樣的娘子。”
流珠微微一笑,道:“這道理,兒自然明白,只是打算先掃聽掃聽,大致上能結一門兒怎樣的親事。”
佟娘笑了笑,道:“說老實話,大哥兒這情況,頗有些高不成低不就,因而他本人的意願,便尤為要緊了。”
流珠點了點頭,一面命人去拿銀兩給這佟娘,一面溫聲道:“佟娘子訊息靈通,大哥兒這親事,全都倚靠娘子了。話說兒家裡這二郎,過了年虛歲六歲,到了開蒙入學的時候,這去官學還是去私學,請先生還是去散館,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也想聽聽佟娘子的說法兒。”
佟娘吃了口茶,頓了頓,道:“二郎算是官宦之子,按理來說,該是去官學的開蒙之所的。只是如今徐郎君早早故去,這大郎的青雲之路還不算穩當,二郎又是庶子,去官學的話,恐會受人欺壓,那授課的先生,對他也不會太上心。依妾看,合該去散館。城東有一處蔡家散館,離二孃這兒近不說,先生學問也高,子弟們也是有身份有家底的,去了那兒,非但不算辱沒身份,讀書人見了,還高看一眼呢。那裡明年開春兒便會開學,現在正是收人的時候,阮二孃若不嫌棄,妾去幫著問問。”
所謂散館,便是先生自己開設的收徒授課之地,多是進行開蒙教育。一般人家的子弟請不起單獨的先生,都會去散館進學,而世家子弟的選擇則多了,有的世家有族學,有的直接去官學,也有不少,從開蒙起便自己請人教導。
流珠好生謝過,多給了她些銀錢。兩人這邊嘮著話兒,全然不曉魯元公主府上的變故。
卻說魯元公主拿了衣裳後便急急地穿上,也不曾細數幾多裙幅幾多裙褶。她訂的那裙子本就是十幾幅的,因而這乍一看,根本看不出差別來。
傅堯穿上雪裙,披著黛紫袍子,款款赴宴。徐明慧坐在微末處,但見綺宴高張,鼻間翠香浮動,忽而繡簾捲起,那高位處出現了個面貌姣好,如榴花照眼般明豔,手持檀木小扇的英氣美人兒,正是魯元公主。
此時已近黃昏時分,婢子們早早添了燭燈,珍饈盤盤、玉果犀錢接連上案,杯盞交錯聲間,官妓頻頻起舞,旋翻紅袖。徐明慧正慢慢吃酒,忽聽得身邊驟然一靜,宮燈一暗,又倏然一亮,那空地上陡然多了個美人兒。那小娘子仿若冰雪製成,肌膚白得剔透,面上也無多餘表情,好似是個下凡來的小仙姑。
絲竹聲起,那人款擺腰身,隨樂而舞。徐明慧豎耳細聽,聽見旁人提及了劉端端三字,心下明白過來。這人正是笙竽館的花魁娘子,今年才不過十六歲的劉端端。
明慧娘子把眼看去,本是打算好好欣賞一番這有錢也看不到的端端之舞,可誰知這一看,明慧吃了一驚,手上杯盞一抖。宮燈亮處,那端端的裙上繡樣微閃,恰是仙鶴、芝草映著瑞雪,這樣的裙子,她哪裡能夠穿得?
明慧臉色劇變,心思微轉,連忙起身去尋那魯元公主的婢子。那婢子聽了,臉色也十分緊張,壓著聲音怒道:“你們家必是貼錯紙籤,送錯裙子了!還想不想做這買賣了?得罪了魯元公主,你家這生意,且到獄裡頭做罷!”
明慧十分鎮定,飛快道:“兒的罪,一會兒再治也不急,左右兒跑不出這汴京城。只是公主的裙子,可千萬不能讓人看出差錯。這金枝玉葉,誤穿妓子之衣,汙的是宮院的臉面。還請娘子卷下繡簾,帶公主前去寬衣,推說公主裙上沾了酒汙,然後一面令端端暫時休舞,一面奉出文房四寶,教賓客賽詩,拖延些時間,也不至於冷落了賓客。”
那婢子深深看她一眼,倒是有些刮目相看,連忙依言而行。魯元公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