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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屋內,又緊掩上門扇,道:“我今日替你掃聽過了,也託了人,卻無甚長進。這趟公堂,只怕你必得走一趟不可。至於結果,官家是喜好名聲的人,若果真親自處置了阿婆,雖說是鐵面無私,可也未免太過無情了些。所以你啊,也不必太過擔心了。”
馮氏緩緩邁步到他那書案後頭,似是替他整理著東西,又好似翻看尋摸著什麼似的。阮鐮眉頭一蹙,頗為不悅,上前沉聲道:“我的東西,你莫要動,不若好好想想到了公堂上怎麼說罷。”
馮氏卻笑了,低低說道:“記得先前這兒擺著副畫兒,你說是給妾畫的,妾那時候還怨過你,說你畫得著實不像,埋汰過阿郎的畫工。”
阮鐮一怔,心上起了些不好的預感,正要說話,馮氏又帶著笑腔道:“哎呀,想起年輕時候的日子,仿若近在眼前,又好似遠如隔世。那時候阿郎對妾,分外溫柔,極近包容,妾甭管撒甚脾氣,耍甚潑,阿郎都說,無事無事。”
言及此處,她話鋒忽地一轉,聲音乍地轉低,道:“卻原來,那所謂大度,所謂嬌寵,所謂愛憐,所謂琴瑟和諧,所謂鸞鳳和鳴,不過是騙妾的!不過是為了——”她的聲音遽然刺耳起來,歇斯底里到了極點,“是為了遮掩!遮掩你的心上人,也是個郎君!而妾,被阿郎你,整整騙了三十餘年!”
阮鐮知道她必是知曉了流言,便悶聲皺眉道:“他們胡亂傳的,嵇庭也給我潑髒水,你如何能夠輕信?”
馮氏卻冷冷一笑,道:“妾素來是相信阿郎的,只是這一回,妾不信了。當年你給妾畫的畫像,妾總覺得不像自己,反倒在眉眼間好似與誰有些相近。之前不曾多想,而如今看來,你當時那眼睛望著的是妾,可落了筆後,你畫的是連郎君!是童莞小兒!是嵇庭那小子!獨獨畫的不是妾!”
阮鐮默然片刻,只笑了一笑,道:“姣姣卻是多想了。”
姣姣恰是馮氏的乳名,當年馮氏初為人婦,嫁與他為妻,他常常這般喚她,而後來時日久了,也沒了作戲的興致,便也不叫了。這兩個字此時此刻,入了馮氏之耳,令她覺得分外悲憤,滿腔心火堵在胸間,半晌過後,卻只得輕笑道:“罷了。被你騙,是妾笨。妾脾氣從來不好,且還笨得很,甚事兒都想不通透。”
阮鐮見她如此說,還當她是消了火氣,一時間卻也無力安撫於她,只勸她早早回房歇著,自己則在書房一側的軟榻上將就著,半寐半醒,躺了一夜。
馮家遭難,淪為叛國賊,阮鐮得了斷袖之名,淪為談資笑柄,而馮氏身為一府主母,眼瞅著就要上公堂。榮十八本來下定決心,要與阮大和離,可見國公府境況這般艱難,也不好在此時開口,可誰知正月十五這日,藉著吃團圓飯的時候,馮氏便當眾開口,要十八娘以後試領府中事務。
她此言一出,榮十八娘當即便想推拒,只可惜當著一眾親眷,不好開口。過了兩日,她總算尋著了機會,私下去找那馮氏,可誰知走到半道上,恰好遇上了喻盼兒,卻原來那盼姐兒眼紅十八娘,一心想要勸說馮氏,要她跟十八娘一起理事。
兒媳兩個各懷心思,待走到馮氏屋前,候了許久,也聽不到動靜。二人互看一眼,榮十八娘暗自心驚,連忙徐徐推開門扇。
正月裡冰片兒飛落,寒氣逼人。門扇緩緩開啟,便見堂中正吊著個錦衣華服的婦人,一品命婦的裝束,嚴嚴整整的妝容,雙眼大睜,死不瞑目,正是國公夫人馮氏!
榮十八娘瞳孔一縮,而喻盼兒則大驚失色,尖叫出聲。
馮氏的死訊,很快便傳遍汴京內外,國公府說是大病所致,而大家都明白箇中緣由。若說這城內有誰不知馮氏之死,獨獨只有禁城宮內,浣花小苑裡,坐在窗楹邊上賞雪的那位嬌嬌寵後,阮氏宜愛。
傅辛只寬慰她,必會妥善處理馮氏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