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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醒來時，一睜眼沒看到我躺在他身邊，嚇得一下子從床上彈坐起來，臉色難看得很，直到看見坐在窗邊的我，才稍稍緩和，他從床上扯過一塊白色的毛毯，踩著散落一地的衣物，走到我身後，仔細的用毯子裹住我，然後將我抱在懷裡，他笑著吻了吻我的發頂，嘶啞著聲音笑，他說，&ldo;歡歡，還好你還在我身邊，不然，我一定會發瘋的……&rdo;

我沒搭理他，只是依舊望著自始至終都站在那裡的夏臨川，雨雖是停了，可是夏臨川卻凍得面色發白，不住的顫抖，我哪裡捨得讓夏臨川難受啊，我情願現在傻站在那裡的挨凍受寒的人是我，或許也只有這樣，我的心裡才不會這般撕心裂肺的痛吧。

第九十七章 林默，你瘋了，你瘋了……

林默順著我的目光，一眼便看到了夏臨川，頃刻間，他像是一隻受了威脅炸了毛的貓一般，他越過我猛地拉上窗簾，神經質的抱著頭，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然後厲聲喊道，&ldo;周姨，周姨，你快把那個人趕走，快把他趕走，他要來搶走我的歡歡了，他要來搶走我的歡歡了……&rdo;

暴躁至極時，便不管不顧的抓起手邊的東西就砸，&ldo;噼裡啪啦&rdo;的聲響炸得我耳朵疼，我嚇得摸索著躲到角落裡，妄圖林默的盛怒不會殃及到我。

然而，猛地，一個青花瓷的花瓶在我的腳邊綻開了花，濺起的碎片的借著力道劃破了我的手臂，有細密的血珠從傷口裡冒出，其實一點也不疼，可是我卻&ldo;哇&rdo;的一聲，哭出聲來，我想我一定是怕極了，所以才會這般不顧形象的放聲大哭吧。

林默聽到我的哭聲，茫然無措的回頭看我，良久，才似是從一個癲狂的夢境裡清醒過來，他慌亂的一把丟開手裡的擺件，跑到我身邊蹲下，顫抖的抱著我，他說，&ldo;歡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你別哭，你別哭……&rdo;

他手忙腳亂的想要替我擦乾滿臉的眼淚，卻是怎麼擦都擦不完，急得滿頭是汗，眼底也泛了一片猩紅，忽然間，他像是明白過來些什麼，他從地上猛地撿起一個鋒利的碎瓷片，將它放在我的手裡，然後握著我的手，就往自己的胳膊上刺，他說，&ldo;歡歡，你別哭，你要是疼，你要是怨我，你也用它扎我就是，只是你別哭，別哭……&rdo;

我眼睜睜的看著鮮紅的液體從林默的胳膊裡噴薄而出，濺了我一臉，然後順著我的臉頰往下淌，溫溫熱熱的，帶著股生命的芬芳，最終卻是滴落在灰暗的木地板上，大片大片的暈染開，似是要在上面繪滿一朵朵的曼珠沙華來。

林默看著自己血流不止的手，低垂著眼睫&ldo;咯咯&rdo;的笑出聲來，不可自抑。我被他如此病態瘋狂的模樣嚇到了，恐懼的尖叫著，一把抽回了手，往床角爬去，我哭喊著，我說，&ldo;林默，你瘋了，你瘋了……&rdo;

林默仍是在笑，那麼燦爛的在笑啊，臉色卻是慘白得像個厲鬼，他說，&ldo;歡歡，不痛的，真的一點都不痛，所以，你別怕我，好不好?&rdo;

說著笑著，他就要伸出手來拽我，我嚇得驚慌失措的大叫，&ldo;哥，救我，哥……&rdo;

林默撐著那隻滿是窟窿的胳膊爬到我身邊，死死的從後面捂著我的嘴，他說，&ldo;歡歡，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呢?怎麼能在呆在我身邊的時候，還喚著其他人的名字呢?&rdo;

他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孱弱，透著股不甘心，一瞬間，竟與記憶裡的某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