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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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烏衣巷,杜掌櫃已聽說小娘子送行大司馬的回途被截去了宮裡,擔心不已,見到簪纓自然好一番噓寒問暖。
簪纓都道無事,她望著杜掌櫃的雙眼,溫聲問道:“杜伯伯,那位葛先生為何走得那樣急?他於我有救命大恩,我還不曾當面致謝呢。”
杜掌櫃心思電轉,這自然是因為葛清營親口說的他只會治病不擅說謊,怕露出馬腳,才隨衛覦一道離京。
杜掌櫃自然地避開小娘子的視線,呵呵道:“葛神醫一心鑽研醫道,不好外物,此前僕以重金禮謝,先生也都未收。”
簪纓靜了靜,似嬌似嗔地又問:“我服下的那一味藥,不知是什麼名目?醒後問了伯伯幾次,伯伯總沒說清楚。”
杜掌櫃心中微微一緊,
心想小娘子莫非察覺了什麼,還是聽到了什麼閒話?
轉念一想,又不大可能,當日屋中只有葛神醫、大司馬、徐寔和他四人,另外個已離京,是決計不會透露分毫的,只要他老杜守口如瓶,便算是守住了大司馬的一片用心良苦。
想到這兒,他面上浮現出一點恰到好處的苦笑,“那日見小娘子昏倒,老僕嚇都嚇死了,全靠大司馬撐著全域性。那位葛先生是大司馬信賴之人,他取出隨身帶的神丹妙藥說是能治,老僕慶幸還來不及,哪裡顧得上追問許多。”
唐氏第一大查櫃的目光憐惜柔和地望著簪纓,“小娘子,你過去十年過得太苦了,如今大好,無須想那許多。今後,小娘子再也不會淋一場雨便生病,再也不會騎著騎著馬便突然暈倒。大司馬走前留了話,說讓小娘子今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小娘子,你說好不好?”
面對眼中微含淚光的杜掌櫃,簪纓不忍再追問,嗯一聲,“好。”
杜掌櫃去後,簪纓也回到東院內室,換了身衣裳。
看著春堇疊衣,簪纓出了會神,道:“昨晚姊姊說,葛先生進府那晚,小舅舅只留了幾個人在房裡。次日,小舅舅身邊的那位背匣參軍,頸子上多了一圈白紗,是麼?”
春堇點頭道是啊,“阿蕪經過時不經意看見那名將軍的眼睛,還說像哭過的樣子。奴婢卻信不實,不是都說大司馬帶出的兵驍悍莫當,豈會輕易便哭呢。”
簪纓垂眸沉默了一刻,“只有一味藥,熬了十六個時辰,對嗎?”
這些細節在小娘子剛醒後不久,已問過她一遍了,春堇見小娘子神態嚴肅,認真回憶著說,“對,奴婢只看到杜掌櫃捧著一個匣盒去的廚房。”
她當時想要代勞,杜掌櫃卻分外緊張,堅持自己守在藥爐旁一個通宵加半個白天,才將藥熬成。
簪纓頷首,方才她在杜伯伯面前提及“一味藥”,杜伯伯也不曾反駁這個說法。又問:“葛先生來的時候隨身揹著藥箱嗎?”
春堇搖搖頭。
“知道了,姊姊去吧。”
春堇退出房間後,坐在榻邊的簪纓低頭用雙手捂住臉,深深吸入一口氣,又緩緩地吐散。
被指縫封住的溫熱氣息濡臉。
薄軟的繡履底在腳踏上輕輕蹭過,趺草一般,拂羽一般。一想到那個人曾坐在這裡守了她兩日兩夜,她腳底便踩不出力氣。
她不是多麼聰明的人,但這麼多不尋常的細枝末節堆在一起,足以讓她產生一種直覺。
杜伯伯有事瞞著她。
白黿甲、運日羽、龍漦香、銀環蛇膽。
簪纓心中默唸杜伯伯告訴過她的幾味藥材。
其中運日鳥的羽毛和銀環蛇的蛇膽,是劇毒之物,簪纓對醫道所知不深,不知能否單憑一味藥以毒攻毒。不過這兩物不算難找,若是兩者其一,簪纓反而不甚擔心。
龍漦香,西域獨有的香料,與龍涎香一字之差,便要珍奇難得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