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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反覆在心中勾勒“寶寶”的畫像,可是越勾越模糊,最後弄得一團糟。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和阮依凡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在夜半的某一個時刻,她突然急切地敲開我的門,不等我答話,便一頭衝了進來。
我猛然見到她披頭散髮的樣子,嚇壞了。“你怎麼了?”我試探著問道。
“我,我……見到我爸爸了……”她睜著兩隻空洞的眼睛,不斷掃視我和我身旁的窗子,彷彿那裡有什麼古怪。
“沒事兒,”我鬆了一口氣,“你做夢了。”我起身將她拉到床邊,坐下。
她的身體緊繃,肌肉僵硬,只是一遍遍重複著:“我見到我爸爸了……見到他了……見到了……”。
我安慰道:“依凡,你看看自己現在在哪兒?我是誰?我是你的朋友,現在是夜裡,你剛剛做夢了,一定是夢到你爸爸了。你不要怕,沒人會來,這裡很安全。”
她痴痴地看著我,嘴裡還是重複嘟囔著:“我剛才看到他了……他,他就在窗子外面——啊——”她驚聲尖叫,一隻手直指著玻璃窗。我被她叫得頭皮發麻,驚恐萬分地轉過頭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我舒了口氣,摸著腦門上冒出的一層冷汗,好傢伙,人嚇人,真他媽嚇死人啊!
我使出渾身解數,卻怎麼都搖不醒她,突然嚇了一跳,心想她別是瘋了吧?就算沒瘋,這麼長久鬧下去也肯定會傷著腦子。
我趕緊開啟衣櫃,三下五除二套好衣服,她倒還老實,除了嘴裡念念叨叨以外,並無其他反常舉動,否則三個我也顧不過來。“走吧,跟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走,聽話……”我像誘騙小朋友似的把她拐出房間,剛一出門口,見到自己洞開的房門,她“嗷”的一聲驚叫,撒腿就往我房間裡跑,我伸手去拽愣是沒拽住,本來想給她找件外衣套上再走,此時也顧不得了,抓起我的一件風衣往她頭上一罩,吼了一聲:“閉上眼睛睡覺!”說著,扛起她就跑。
外面已是深夜,車流稀疏。我把她放下來,扣住她手腕等了半天,其間她幾次掙扎要跑,都被我死死拽住。終於,我押解犯人似的把她連拖帶扛弄進醫院,見了醫生我就問:“需不需要立刻轉去精神病院?晚了怕來不及!”
“是你給她看病啊,還是我看?”醫生白了我一眼,翻翻她眼皮檢查了一下,又詳細詢問我她發病的過程。我一邊按住她,一五一十的從她的身世講起,醫生不時打斷我,要我挑重點講。
“你奶奶的,我知道什麼是重點?是你給她看病啊,還是我看?”
最後,醫生大筆一揮,“先觀察一下吧。”讓我去交款,交完款好給她打針。
“我走了,她萬一發起瘋來跑了怎麼辦?你們醫院管賠人不賠?”我橫橫地衝著醫生喊道。
醫生也皺了眉頭,瞥眼見小護士打身邊經過,就叫我把錢給護士,讓她去替我交款。見到收據,他準備了一下,給依凡打了支藥,大概是鎮靜劑之類的。打針的時候,我看見依凡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彷彿那鋥亮的針頭不是戳在肉裡而是紮在一堆棉花上。我心頭突突亂跳,尋思這可不是好現象,她都不知道疼了!
那晚,我就在醫院的病床上看護了一整夜。實際上是我死死地扣著她胳膊一整夜,就怕她發瘋半夜跑了。看到天光大亮的時候,我不只眼皮抬不起來,連手都不會動了,就一個姿勢——十指緊扣。
那一夜,她居然睡得很香很甜,使我的大力捆紮顯得多餘之極,令我十分懊喪。
“你放開我,你幹嘛?”早上,當一縷曙光照在我眼皮上的時候,她把我喚醒了。
“我的娘呀,”我長長出了一口氣,“你可算醒了!”
她不解地望著我,“我又不是你娘,不過我倒是應該好好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