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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置疑。如果多拉蒂手上還有另一個蒙恩之人的話,他們不至於被諾堤壓逼成那樣子,奧戈哲。多拉蒂也不可能不是下任家主。”
塞拉菲娜沉默片刻,她留意到路迦已很自覺地進入未來侯爵的角色之中,用“諾堤”而不是“我們”,不過是因為她不屬於諾堤,而他說話一向都很小心。路迦能在多拉蒂和諾堤之中輕易作出抉擇,她卻想盡可能逗留在中立之地。
誠然,黃金家族此前從未張揚過他們之中出了一名神佑者,聽路迦的語氣,諾堤對此也一無所知。但凡多拉蒂露過一點破綻,最先注意到的必然是諾堤,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遷居到某個偏僻小鎮十年,藏住才能比藏住平庸更加困難,這一點塞拉菲娜深有體會。
近十年來,多拉蒂都活在諾堤擴張的陰影之下,要守住自己過往擁有的東西已經竭盡全力,更遑論是找到機會反擊。當路迦說他從未收到訊息,塞拉菲娜相信他說的是真話。諾堤的確對奧戈哲身上的異樣毫不知情。
但這不代表他不能是神佑者。
“在我出發到康底亞之前,奧戈哲的確還是個很普通的法師。按實力來算,只能說是中游偏上──起碼比你差了一級──”塞拉菲娜動了動指尖,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沒有實形的東西,最終又放棄了這個想法。路迦垂睫想了一想,把自己的手握上她的。掌心之下正好貼著她指根的骨節,每一個弧度與掌紋都異常貼合。感受到溫差的同時,兩個人都不由自主頓了一頓,塞拉菲娜遲疑片刻,卻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路迦看了她一眼,無法判斷這是禮貌還是信任。
塞拉菲娜深吸一口氣,將原本想要說的話語埋藏一半。她尚算平靜的聲線再度響起,房間安靜得好像只得她一人在自言自語,“我始終遠離法塔十年,對很多事的認知都停留在表面。比方說,我知道桑吉雅總是往外面跑,然而並不知道她是去見誰,這一點雙子可能比我清楚不少……大陸上能夠傷我的人少之又少,在昨夜之前,我甚至不認為有人可以用兩擊便將我弄瞎,我們都很清楚這雙眼睛本來還能撐到年中。我不是說奧戈哲一定就是神佑者,但基於他在昨晚的表現,我認為有這個可能性……”
路迦看向塞拉菲娜淺藍色的雙眼,唇角處的微勾逐漸退卻,耳邊有道聲音不停叫囂。
她顯然沒有說出全部真相。作為當時除了雙子之外唯一在場的人,她說的話完全是片面之詞,有多少真確,只有塞拉菲娜自己知道。此前他從不願意將她揣測得如此不堪,但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在每一次他覺得自己快要贏得她信任之後,塞拉菲娜所給予他的,仍然是於一瞬間把全身力氣抽去的失望感。
神佑者乃天佑之人,蒙得女神恩寵,大陸上有如此實力的人自然不多,然而也不是沒有。以她目前的條件來考慮,如果永晝願意以命相搏的話,要與她同歸於盡並非難事。奧戈哲的攻擊也可以解釋成某種不為世人所知的魔法,每隔數十年總有一個人可以突破界限,將此評定為神佑者的話,未免過於草率,也欠缺說服力。
他也知道塞拉菲娜不是個會隨便作出判斷的人,她若相信奧戈哲藏得那麼深的話,就必然有足以說服她的理由,塞拉菲娜只是不願意與別人分享,而這一點已足夠讓路迦氣餒。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毫無價值可言,好像她從未將他放在眼裡,此前沒有,此後──沒有雙關的意思──也不會。
路迦抿抿嘴唇,還沒想好自己到底還可以說什麼,房門便被人輕力推開。
塞拉菲娜的話音應聲中止,有點疑惑地皺起眉來,手指也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大概是以為永晝或者極夜有什麼急事要告知他們。路迦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回頭望了來人一眼,映入眼簾的卻是對方大步走向窗邊的畫面。他馬上就意識到那個人想要做什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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