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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心生歹意,被攻擊的那個人根本無處可逃,要刺殺也無比容易──明明危險到這個地步,明明連對方的表情都無法辨清,卻要把阿基里斯之踵亮給對方看,實在沒有道理。
平常相處的時候猶未可察,此刻抱在懷中,男人才真切地感覺到塞拉菲娜。多拉蒂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孱弱得受他一擊便差點死去的小女孩──男人暗自比了比,她甚至不比自己矮上多少,是年輕一代之中最高挑的女孩。
長相雖肖似亡妻,塞拉菲娜的身量卻要比她的母親更修長一些。並不是需要論證或者實驗的主張,只需要一眼便足以確定,懷中這個女孩與自己血脈相連,無可分割。
男人偏首於她頰上印下一吻。
“願女神祝佑妳平安無恙,如期歸來。”
路迦與永晝迅速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找到希微笑意。不需要對塞拉菲娜。多拉蒂有太深的認識,都能看得出她被父親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她好像已經忘卻了自然地呼吸的節奏,屏息的同時也把自己的手放上對方的肩頭想要將之推開……卻又不敢於眾目睽睽之下給他難堪。
從容之色終於消失,金髮的女孩看起來終於有屬於十七歲的手足無措。
“願女神保佑。”她條件反射地跟著應和對方的祝願,然後又忍了兩秒才把對方推開,這場離別比她所預料的漫長太多,“父親,時間真的到了。”
“嗯。去吧。”男人示意侍從把門再次開啟,路迦。諾堤跟永晝率先冒著風雨走出去,未被他們兩個的身影擋去的雨水打在女孩臉上,絲絲的涼。
她背對著自己的父親走出別館,另外兩名旅伴已經鑽進馬車裡面,永晝隨手點了一下提燈的玻璃外層,裡面便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提著裙襬的女孩正想要踏上臺階,路迦卻先她一步伸出手來相扶。
塞拉菲娜對上那雙被燈火映成灰藍的眸子,想了一想,還是握上了對方的手,借其力道躍上馬車。諾堤還在旁邊看著他們,縱使心知父親不喜對方──考慮到路迦。諾堤很可能是殺死她的人,父親會對他心生惡感也不難理解──她也沒有為諾堤找不痛快的理由和必要。
少年看起來並不算健壯,那隻手卻要比她想像中更有力也更溫暖。隔著一層皮手套,對方的體溫仍然能夠傳達到她指尖,微涼的小羊皮搭上他掌心,之間的溫差讓他抬起眸來。女孩有點不安地試探著看他,似乎在斟酌著言辭,又好像什麼都不敢問。
路迦曲指攥著她的右手,半拉半扶地幫她上了馬車,面對女孩微微苦惱著的模樣,未曾改容半分。
車子於滂沱大雨裡緩緩駛離別館。
有通曉獸語的永晝坐鎮,他們甚至沒有僱用馬伕的必要。黑髮黑眸的少年反手以指骨敲了敲車廂板,大抵是嫌風雨聲太吵,隨即又湊近了寬若兩指的窗隙,往外面吼了一句短語。
塞拉菲娜揚睫看了他們一眼,並不是她錯看,這兩個人在她面前的確要比和諾堤告別的時候更輕鬆了一些。
就好像是終於等到了千載難逢的良機,確認事態向著自己所願的方向發展之後,整個人也鬆了一口氣。
女孩尚沒有天真到以為自己如此討人喜愛。
風吹歪了提燈裡的火苗。此處空間太過狹小,塞拉菲娜有點不自然地往窗邊又移了半寸,她知道自己在從什麼身邊逃開,卻無法明確地指出自己正為什麼而不安。而這個想法令她更加緊張。
永晝託著腮看著外面的雨發呆,察覺了她在偷看之後坦然回望過來,順帶抿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坐在她對面的路迦。諾堤抬手從夾架裡抽出一本書,藉著微弱的燈火便看起來。
燈光打在他黑似鴉羽的髮絲上,反射出一圈柔光,軟得好像小孩子剛長出來的新發,讓人忍不住想要揉亂。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