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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今年冬天就該冷冷的，把你這張嘴凍住，看你還怎麼滑舌！&rdo;我的勺子在湯碗裡頭攪和了半天，終於又餵了兩勺進嘴裡。眼望著還剩半碗，倦意反倒是先一步上來，我於是躺在床上，眠了一陣子，沒顧上脫鞋。
等我醒過來已經是黃昏，光歪歪打進窗子口，泛著一種暖黃色。腳底下放著盆菊花，正使勁吐蕊，香氣瀰漫在房裡，倒是清新。我再仔細一看，鞋子被脫下來擱在床邊上，身上也蓋了湘妃竹葉銅錢紋的捻絲被子。床頭的半碗魚湯涼透了，勺子擱在裡頭看著油膩膩的。旁邊多了一盤酥梨子和一碗水鎮菠蘿。
這樣精細的功夫，想來也只有花青會幹。
&ldo;德子！&rdo;我扯著嗓子。
&ldo;娘娘您吩咐！&rdo;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迎著光站著小德張，他弓著背，一副恭敬的樣子。
&ldo;本宮睡著了不大記得，是誰來過？&rdo;
&ldo;回娘娘話，是花青姑姑，她剛才來放了些東西！也沒敢驚擾娘娘！&rdo;
&ldo;花青哪去了？&rdo;我眯了眯眼睛，終於適應了這強光。
&ldo;花青姑姑說是要做什麼打滷面，帶著幾個宮女進山去了！&rdo;
&ldo;叫她回來別忙著做，今天不想吃。&rdo;我吸口氣，看著小德張被汗浸濕的衣領。&ldo;瞧你熱的，都這天還出這麼多汗！&rdo;
他揮袖子抹一抹&ldo;奴才不熱！&rdo;還應和著笑出聲來。他就是這麼個人，殷勤些，處著處著也就習慣了。
我好像等了很久，很久很久……
&ldo;花青回來了麼？天都黑了，她一個姑娘怎麼……&rdo;話都沒說完，小德張撲通一聲跪到我面前，只是一個勁的哭。
我有些厭惡的推他一把&ldo;有話說話，哭什麼？&rdo;
&ldo;娘娘，您打奴才罷！&rdo;他抽抽嗒嗒兩下。&ldo;花青姑姑沒了！&rdo;
我看著半碗魚湯，還是涼的，被子也還堆在床上，明明都還是花青剛來過的樣子。&ldo;你給本宮說清楚！&rdo;
&ldo;花青姑姑帶著小宮女上山，失足從坡上掉下去了……&rdo;小德張抽著鼻子，斷斷續續的又講了幾句。&ldo;進山去找的人已經回來了……姑姑摔下去的地方高……找到的時候，手都涼了……&rdo;
我聽完這才往後一靠。&ldo;你看你看，要走的終究還是走了……&rdo;我冷冷笑著。
&ldo;娘娘，您難過就哭出來罷，別憋著……&rdo;
&ldo;你出去……&rdo;
&ldo;娘娘！&rdo;小德張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眼。&ldo;娘娘你！&rdo;
&ldo;本宮叫你出去……&rdo;我不耐煩的甩了個臉子。太監總是走的又輕又快，往往連腳步聲都沒有。
我伏在床上，卻怎麼都哭不出聲來。就好像從我一開始當上皇后是老天爺在同我開玩笑一樣，現在，他依然還在同我開玩笑，可是這樣的玩笑，我真的開不起！
也許我上輩子真的做了很多孽，所以這輩子要失去這麼多東西來一一補償。在床上爬著爬著就睡著了，一夢裡都是花青的臉，笑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