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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
齊凜瞧見來者,略略驚訝,連忙從案前起身出迎。
孟守文掠過他身側,徑直走至案前,伸手拈起其上一封字墨未乾的絹書。
齊凜步近,「給晉國的國書,臣尚未草完。不如明晨再呈給王上看。」
孟守文不言,手指漸漸收攏,將這封絹書在掌中揉作一團。然後他的力道越來越重,薄絲在他指下幾欲裂開。
齊凜愕然地看著他的動作,「這……」
「十年尚遠,今朝尚早,縱有新患,仍可徐除之。」孟守文向他道,「勞你今夜重新草擬一封發往鄂倫部的國書,邀其遣使來觀東陸天子登基。」
而他沒有對齊凜說出口的話則是——
賁室之大局,固當權衡;真心之取捨,何須慎思。
·
天啟城。
被淳軍封了近兩個月的城門終於大開,均廷前朝諸舊臣聽聞淳王王駕已臨城外,無一不惴惴;待到又聞淳王有赦前朝舊將瞿廣之罪的傳言,眾心方安,紛紛翹盼新帝登基後能有大赦、大免、大封之旨下。
不大的庭院中,霍塘正饒有耐心地逗弄一個小男孩。
「你爹馬上就要帶你們全家去宛州了,宛州可同中州大不一樣呢。」她興致勃勃地開啟一個話題,「我從小就在宛州長大,那裡有意思的事情數之不盡……」
小男孩盯著她,聽她滔滔不絕地自說自話,年幼的眉眼隱有一絲桀驁之色,神情半是戒備半是冷淡,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
霍塘絲毫沒有氣餒,反而神秘一笑,從袖中摸出一個小瓷瓶,在小男孩眼前晃了晃,引誘道:「這是我自製的蜜糖水,非常好喝,你要不要嘗一嘗?」
小男孩仍舊盯著她,不說話。
她的身後切入一道影子,緊接著,耳後響起男人的聲音:「不要嘗。」
說話的男人長臂一撈,將小男孩抱了起來,「存囂,你娘在找你,你怎麼待在這裡不回屋?」
霍塘看清來人,笑嘻嘻地收起瓷瓶,問道:「葉將軍出城迎駕未歸,你怎麼倒先入城了?」
齊凜皺眉看著她復又藏起來的藥瓶,頗有些警告意味地道:「葉將軍與夫人尚未同意你的主意,你需慎行。」
霍塘訥訥地應了一聲,跟著他往主屋處走。
「王上是要讓葉將軍出鎮宛州的哪裡?」她貼著齊凜的胳膊,邊走邊問道。因葉增傷未痊癒,且之前所用諸藥尚需經由她以秘術長期貫引,所以她是一定會跟去宛州的。
齊凜想了想,覺得並沒有避諱她的需要,遂回答道:「雲中。」
霍塘眯了眯眼,笑了。
寒雲川畔,建水滾滾,長雁送日,正望千載雲中。
【四十九】
夏,五月二十八日,淳王孟守文登基即帝位。改天下之號復曰賁,改元太和,仍都天啟。不復分封淳王,內淳地歸王域。
初,淳軍既克天啟,畢止王廷震動。葉增遣使傳捷迎駕,帝將發畢止,或諫曰:「今葉增功高,威權至重,王宜戒其反心。」
帝笑曰:「葉增於我,外有君臣之義,內有知己之道,其忠其勇,何謂反心!」
對曰:「人心可變。」
帝默然良久,謂之曰:「卿等不知葉增。」
時淳軍精銳皆在葉增麾下,帝以伐均大權委葉增,自居畢止,凡兩年未出一詔南問兵務,葉增麾下將兵多有隻識帥令而不知王詔者。
天啟既下,或有將領密勸葉增曰:「王久居畢止,軍中人心所向唯將軍耳。盪滅均廷之功,天下無人能出將軍之右。將軍今若踞城登基稱帝,四州之內誰敢言怨?」
葉增聞言,怒而斥之曰:「我本一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