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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白不以為然,&ldo;我們現在住的那條巷子至少幾十年了吧,所以我不光看得懂,還正住在記憶裡。&rdo;
&ldo;那我也住在記憶裡呀,而且我的記憶比你豐富。&rdo;
&ldo;當然,你比我多活七年嘛。&rdo;宋希白狡黠一笑。
&ldo;你這個壞蛋!討厭,不理你了!&rdo;
宋希白把難得嬌俏一回的周嫩抱進懷裡,耳語道:&ldo;我發現你越來越愛對我撒嬌了。我好高興,說明你不把我當弟弟了,而是把我當成一個男人。&rdo;
&ldo;當男人前先把寒假作業做完吧,小宋同學。&rdo;周嫩把難得綻放一次的嬌俏迅速縮迴心底,又端出姐姐的架勢,冷冰冰地說。
&ldo;周嫩,你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壞蛋!&rdo;宋希白把頭枕在周嫩肩上,在她臉邊來回地蹭。周嫩喜歡的軟乎乎的宋希白回來了,但她不為所動,繼續嚴格地說:&ldo;你什麼時候開學?寒假都過去一半了吧,你才畫幾張畫?我看還是回去吧,春節前這幾天你都不準出門,給我在家好好寫作業!&rdo;
&ldo;我才不想出門!我巴不得跟你待在家裡哪都不去!&rdo;宋希白枕在她肩上說,有點嬌還有點嗔,&ldo;但那個攝影展我們剛說好去看的。看完就回家,晚飯也買回家吃,吃完我就認真寫作業。但你要陪著我。&rdo;
宋希白撒嬌起來誰都頂不住,所幸他還沒意識到,周嫩也不會當面點破,不然以後見不到這麼可愛的小宋同學了。她兩臂環在宋希白肩上,一手插進他頭髮擼奶狗似地輕輕揉抓,疼愛地說:&ldo;好好,都聽你的。&rdo;
名為黑白之城老記憶的攝影展周嫩覺得不虛此行,當真喚起許多她記得的或不記得的童年回憶。比如小時候經常和小夥伴玩的跳皮筋,看到那張照片才重新想起來,甚至記起了幾場經典戰役。她驚嘆記憶的深處原來如此鮮活,以為早就隨歲月消失,其實那些歲月都是現在的根,埋在土裡,挖出來才能看到。
攝影展上的老照片多半攝於老街巷裡,是真正的市井記憶。遺憾的是周嫩小時候沒有在巷子裡生活過,除了爺爺奶奶在世時一年之中固定回去的那幾次。小時候其實不喜歡老巷子,因為髒亂雜,現在在那條巷子裡住久了,漸漸也喜歡上了,髒亂雜比起以前要好許多,但是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還有一張是竹床陣,也是從土裡挖出來的鮮活之根。二十多年前的人哪裡知道什麼是空調,一到夏天家家戶戶就會拿出竹床,特別是悶熱的夜晚會直接把竹床搬到戶外通風的地方。竹床是用竹筒竹板竹條編成的半腿高的單人床,竹床一多就會拼在一起,形成一條長長的竹床陣,老人孩子男人女人街坊鄰居就圍著竹床陣乘涼玩耍談天,夜深了就直接在街上睡一晚。
竹床陣在人口密集的老街巷子裡容易看到。周嫩小時候也睡過竹床,但都是在家裡,沒去街上躺過。周嫩看著一張張鮮活的記憶有些動情,過去固然值得懷念,但生活總是越來越好,多虧現在便捷安全的生活,所以才能開心地回憶過去,甚至美化它們。
周嫩在竹床陣的老照片前站了良久,宋希白安靜地陪著,但他對這張照片上的東西一點概念都沒有。
&ldo;這是什麼?&rdo;宋希白勤學好問,但主要是周嫩對它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那他一定要搞清楚這是什麼。
&ldo;這是竹床,以前夏天乘涼用的。&rdo;
&ldo;還有這種東西。&rdo;宋希白覺得有意思,&ldo;現在都沒見過了。&rdo;
&ldo;不過就算你活在那個時代也見不到這種東西,畢竟是住在山裡的大少爺